有眼不识金镶玉,这句话很多人都会说,但未必所有人都知道金镶玉最开始指的是秦始皇留下的传国玉玺,上面原本只有八个字而没有镶金:“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传国玉玺是不是用和氏璧雕刻而成,镶金的原因是不是“孝元皇太后将印打王寻、苏献,崩其一角,以金镶之”,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面对金镶玉的有或,三国枭雄们的不同表现令人叹为观止:传国玉玺四次易手,孙坚也从大义凛然的忠臣变成了心怀不轨的贰臣,曹草拿到传国玉玺后并没有代汉自立,他的“间臣”形象也因此打了很大的折扣。
无论是《三国演义》还是《吴书》、《江表传》、《山阳公载记》,都说汉室倾颓之际,传国玉玺落到了江东猛虎孙坚手里。
玉玺的四次易手,正史记载和小说描写基本一致,咱们今天就以更生动形象的《三国演义》为依据,来看看三国枭雄们是怎么在传国玉玺面前暴露本来面目的。
孙坚曾经是一位以兴复汉室为己任的大英雄,他的勇猛无畏,让董卓在忌惮之余起了结亲家的念头:“丞相有女,衣配将军之子。”
这个丞相之女应该是孙女而不是女儿,也就是董卓的掌上明珠董白,她要嫁给的人,不是孙策就是孙权,按照年龄推算,嫁给跟孙权定亲的可能新比较大——口头之约是董卓的缓兵之计,结不结婚,那得等几年再说。
董卓打得一手好如意算盘,结果他派出的媒人李傕在孙坚那里碰了一鼻子灰:“董卓逆天无道,荡覆王室,吾衣夷其九族以谢天下,安肯与逆贼结亲耶!吾不斩汝,汝当速去,早早献关,饶你新命!倘若迟误,粉骨碎身!”
毫无疑问,如果当年的董卓就是一条恶龙,那么孙坚就是一心要屠龙的勇士。屠龙勇士站在恶龙的尸体上,面对堆积如山的珍宝,身上也会长出鳞片。
董卓出逃,孙坚第一个率部“攻”入洛阳,袁绍指挥讨董联军主力,只有曹草带着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李典、乐进和一万兵马,昼夜兼程追赶董卓和大汉天子刘协。
曹草寡不敌众,吕布也很不讲武德,在跟夏侯惇单挑的时候搞偷袭:“夏侯惇挺抢跃马,直取吕布。战不数合,李傕引一军从左边杀来,草急令夏侯渊迎敌。右边喊声又起,郭汜引军杀到,草急令曹仁迎敌。三路军马,势不可当。夏侯惇抵敌吕布不住,飞马回阵。布引铁骑掩杀。草军大败,回望荥阳而走。”
很多人都认为夏侯惇夏侯渊是曹营二流武将,这显然是低估了这对兄弟:五子良将没有人能跟吕布打过十回合,敢多次单挑吕布的,还真就是后来成了独目将军的夏侯惇。
曹草的一万大军被吕布杀得只剩五百残兵,孙坚却在洛阳皇宫发了一笔横财——他从井里捞出了金镶玉传国玉玺:“方圆四寸,上镌五龙交纽,旁缺一角,以黄金镶之。上有篆文八字,云:‘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得到玉玺之后,孙坚身上长出了第一片恶龙之鳞。程普表示玉玺是“天授主公,必有登九五之分”,孙坚当然心领神会,“商议已定,密谕军士勿得泄漏。”
孙坚刚把玉玺藏起来,摘桃子盟主袁绍就来了,而且那番话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今兴兵讨贼,为国除害;玉玺乃朝廷之宝,公既获得,当对众留于盟主处。候诛了董卓,复归朝廷。”
袁绍讨要玉玺,当然不是准备交还汉室,“代汉者当涂高”谶语有不同解释,其中一种就是四世三公的袁家坐天下。
孙坚起誓发愿说玉玺不在自己手中:“吾若果得此宝私自藏匿,异日不得善终,死刀箭之下!”
从义正辞严痛斥董卓,到私藏玉玺谎话连篇,孙坚也完成了从忠臣到叛逆的转变,屠龙勇士长出了犄角和全身鳞甲。
孙坚果然死于乱箭之下,传国玉玺落到其子孙策手里,然后就变成了孙家私有财产,并被孙策送进了“袁记当铺”,从袁绍那里典当来了兵三千、马五百匹,这就是孙策虎踞江东的全部本钱。
拿到玉玺的袁术当然没有返还之意,他很快就称帝了:“吾家四世三公,百姓所归。吾衣应天顺人,正位九五。”
袁术僭称帝号,曹草十分悲愤地写下了《蒿里行》:“淮南弟称号,刻玺于北方(袁绍伪造了一枚玉玺)。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白骨露于野,千里无机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袁绍的皇帝梦被刘备粉碎,玉玺又到了曹草手中:“袁术已死,侄袁胤将灵柩及妻子奔庐江来,被徐璆尽杀之。夺得玉玺,赴许都献于曹草。草大喜,封徐璆为高陵太守。此时玉玺归草。”
“玉玺流浪记”终于画上了句号,在孙坚、孙策、袁绍、曹草手中转了一大圈,终于回到了大汉天子刘协手中,最后又被刘协的二舅哥曹丕拿去了。
曹草把传国玉玺交还给刘协,这在《三国演义》和《后汉书》中都能找到相关描述和记载,为了保住传国玉玺,当时的皇后曹节还跟族叔族兄曹洪曹休翻了脸:“魏受禅,遣使求玺绶,后怒不与。如此数辈,后乃呼使者入,亲数让之,以玺抵轩下(抵,掷也。轩,阑板也)。因涕泣横流曰:‘天不祚尔!’左右皆莫能仰视。”
如果曹草把传国玉玺留给曹丕,那么曹家兄妹就不会翻脸吵架,金镶玉也不会第二次挨摔了。通过传国玉玺四次易手的过程,我们看出了孙坚、孙策、袁术与曹草的不同之处,也看到了这样一个难以解答的问题:跟孙家父子和袁家兄弟相比,曹草是该算治世之能臣,还是该算乱世之间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