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官的职位是世袭的,有固有的土地和人民,一般来说,在所辖地区土官拥有很大的权力,集中了所辖地区的行政、财政、司法、民政、军事等多项大权,是当地最高权力的拥有者,甚至有“土皇帝”之称。
正因如此,土司之职往往被很多人觊觎,米鲁也不例外,作为土官家族的一员,米鲁有着特定的成长氛围,亦有承袭为土官的可能,而这种氛围及可能正是米鲁争夺土官继承权的前提条件。
从“自请袭为女土官”以及自号为“无敌大王”便可看出其对权力的渴望。明初,便已准许以妻袭,特别在彝族土司当中,这种请况尤为突出。
例如洪武十六年,朱元璋下诏任命武定军民府女知府商胜时称:“只有你们黔中之地的官员都是世袭罔替,甚至有女新承袭丈夫职位的,民众也比较信服……你们应该谨慎处理事务,认真保境安民,以回报朕一视同仁的本意。”
朝廷对土司地区的管理,重在安民,故从旧俗。针对女新承袭土司一事,只要土民信服,女土官上任后能够安抚其民,稳定地方,朝廷便可一视同仁。
所以女土官常有,其中又以彝族女土官居多。
彝族的土官数量多,且影响大,其中便包括了大量的女土官,而彝族女新参与土司争袭的事件也较为常见,正德十五年七月,朝廷讨论奖赏平定“僰蛮”之功,“初,四川芒部府土舍陇政、陇寿与妇支禄争印仇杀,其所部僰蛮阿又磉、者唾、者鸠等乘机流劫”。
又有万历十年“永宁宣抚司土妇奢世统与掌印土妇奢世续争印仇杀,各奏行勘。”
万历二十五年,“贵州乌撒土知府安云龙妻陇氏,与安国正谋杀云龙遗腹子官保”。
据《明清云南土司通纂》的记载,仅明清两代,云南有土司587家,彝族土司就有85家,其中女土司有43人。
在贵州的彝族土司中,亦有不少的女土司,明时有普定府女总管适尔、普定府知府适贵、普安军民府知府适恭、贵州宣慰使奢香等。
贵州女土官“不完全数达39人”,且全为彝族。米鲁从小生长于彝族土司家庭,亦深受这一特殊历史文化现象的影响。
以米鲁母家沾益州、夫家普安州而言,自古便有女土官的传统。有沾益州土知府适壁、适仲、安素仪,普安军民府知府适恭、普安州土判官适擦、阿铎等。
贵州上至女土官,下至“苗妇”,如适姑、奢香、米鲁、蛇节等其智勇不输男子,更有男子所不能而女子能之事,以至于作者感慨是不是因为贵州地势崎岖险阻,其山川厉气赋予女子之身。可见,贵州确有女土官的传统。
一方面,女土官若能得土民信任,利用其不输男子之志勇亦可保地方安稳,成为朝廷控制地方的助力。
另一方面,女土官这一传统亦使得众多土官家族的女子对土官之位趋之若鹜,往往争夺频发,以至动乱,成为破坏地方稳定的不安因素,“米鲁之变”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