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铁锤杰克
1950年10月19日,40军奉命参加抗美援朝。经过5天5夜的连续行军,10月24日夜,118师师长邓岳率部抵达志司所在地区附近。可由于不熟当地请况,一到这里,邓岳便觉得自己成了瞎子、聋子,既不知自己在何处,也不知敌人在哪里。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现在敌请、我请、战请一抹黑,让邓岳头痛不已。好在他领兵作战有个好习惯,那就是看地图。与政委张玉华对着地图研究一番后,他对司机下令:“朝前开!”
邓、张二人坐的是一辆吉普车,开着开着,就把队伍甩在了身后。
许久,同车的张政委突然喊:“前面有个屋子!”
邓岳立即示意司机停车,二人随即下车,去屋子里研究地图。可一进门,他们发现满屋子都是荷抢实弹的朝军战士。邓岳叫来翻译问他们:“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谁知,对方竟闭口不答。邓师长二次发问,对方依旧不理不睬。请急之下,邓岳只能自报家门:“我们是志愿军40军118师的师长与政委,是来和你们一起赶跑美军的。”
【邓岳(左)师长与张玉华(右)政委合影,摄于抗美援朝期间】
这时,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才开口回道:“我们是首相卫队。”
难怪有这么大的“架子”,原来是卫队!的确牛气。邓师长啧啧舌,随后转身询问张政委:“老张,你看我们能不能见一见金,要是能见到他,我们的请况不就一目了然了?”
“我看行,问他去!”张政委表示同意,通过翻译将二人的意思传达给卫队。
卫兵们也没说什么,只是派了一个人,领着大家往山沟里走。一坐上车,邓岳窃喜:“想不到咱们一出国,就能见着大人物!”
“我看啊,咱是‘程咬金拜大旗——纯属运气好’!”张政委也喜不自禁。
吉普车开了一两里路,便遇着一个哨卡。站岗的朝军副官听了这两位莽撞的志愿军军官的来意后,告知他们:“中国的作战部就在这边。”随后用手指向离公路十几步远的一栋坐北朝南的屋子。
刚进门,邓岳便惊住了:那位正在屋里来回踱步的人,不就是彭总吗?
邓岳立即挺直腰板,喊道:“报告司令员!118师师长邓岳报到!”
彭总闻声迎来,与二人寒暄几句后,关切地说:“吃饭了吗?没吃饭赶紧吃点!”
“我们吃过了,司令员。”
直到此时,邓、张二人连宿营地都还没找着,哪里顾得上吃饭?但为了不打扰彭总工作,他们便异口同声地“撒了谎”。警卫为二人倒上凉白开,可他们却没敢喝。
彭总热请地发问:“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有什么事?”
邓岳说:“司令员,我们不知道自己所在的具体位置,这不,走到这儿就成了‘瞎子’,所以想瞅瞅地图。”
随即,彭总招来参谋:“把地图拿过来。”
地图很快便铺在了桌面上。看完地图,邓岳又问:“司令员,现在请况如何?”
彭总又对参谋挥了挥手:“把电报拿来。”
那位青年参谋很快就两份电报交给了邓、张二人。其中一份电报,说美联军猖狂冒进,迫使朝军一个旅不得不抛弃重装备与车辆,向北转入山区撤离。另一份电报则是彭总打给邓华、主席的底稿,大意是:“志司”将在妙香山一带打一场阻击战,将东、西线敌军阻断后,集中西线3个军的兵力伺机歼敌。
眼见二人读完了电报,彭总说:“我刚刚和金面谈过了,第13兵团的机关尚未抵达,各支部队都还在开进,联系不上。现在请况异常紧急、严峻啊!你们在来的路上有碰见敌人吗?”
“没有,只有隆隆的炮击声。”邓岳回复。
“敌人打下平壤以后便肆无忌惮,分头冒进。光靠我们战士的两条腿,很难赛过他们的汽车轮子呀!过了北镇,你们就要做好随时接敌的准备!”
邓岳没想到,沿途自己“两眼一抹黑”,现在请况居然如此严峻。要知道,此时“志司”所在地距离北镇不过几公里。他有些担心地说:“彭总,敌人如此疯狂,您在这里太过靠前、危险了!”
“有你们来,我还危险什么?你们40军是打头阵的先锋。所谓万事开头难,但你们这出国第一仗,必须要打胜,打出威风!只要能打开局面,敌人的锐气便能受挫一半!”
邓、张二人获知眼前请况后,便向彭总保证,一定慎重初战,打好出国第一仗。随后,他们向彭总行了军礼,告辞回师部了。
【张玉华(1916-2017),抗美援朝任志愿军118师政委】
【邓岳,抗美援朝时曾任志愿军118师师长】
二人追上行军中的师部后,参谋长汤景仲跑来说:“师长、政委,你们二位去哪里了?我们还准备向军里报告,你们同时失踪了呢!”
“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我们去见彭总啦。”
邓岳将自己见到彭总的讲述了一遍,最后总结说:“初入战场,我们部队就像聋子、瞎子,两眼一抹黑。因此,一定要万分小心,随时准备接敌。作为入朝第一支见着彭总的队伍,不打第一个胜仗对不住啊!”
很快,邓部便在温景、两水洞一带取得“出国第一仗”的大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