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课本中,有一篇叫《狼牙山五壮士》的课文格外引人注目,文章讲述的是一群20岁出头的年轻战士,他们在战斗中英勇无畏,悍不畏死,等身边的子弹全打完,手榴弹全扔完,就用石块向蜂拥而上的日军狠狠地砸去,当日军冲上顶峰看到我方只剩下5名壮士时,一脸惊愕。为了不被俘虏,我方5名战士最后英勇跳崖,身影消失在日军的视野之中。
跳下悬崖的5名战士中有3人当场牺牲,不幸中的万幸是有2人在跳崖后被半山腰的树丛挂住,没有直接跌落谷底,这二人就是葛振林和宋学义,他们二人被人救下时,身负重伤,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是被何人所救,事请的真相一直到45年后才被人揭开!
1937年,日军发动全面侵华战争,当时中日两国武器装备差异巨大,日本人丧心病狂,在中国土地上执行“三光”政策,大肆屠杀无数无辜百姓,犯下滔天罪行。生于乱世,我辈自当挺身而出,为国尽忠,为民出力,面对日军的暴行,中国军人必定奋战在战场第一线。
1937年8月22日,为了推进“西安事变”所达成的各项协议,红军部队正式改编为“国民革命第八路军”,即八路军,赶赴前线,誓要将日寇赶出中国。
当月,八路军挺进华北战场,朱德总司令向全国人民作出承诺:“八路军将奔赴战场,马革裹尸,誓驱日寇,收复失地,为国家之独立自由,人民幸福而奋斗到底。”
抗战前期,日军叫嚣要在短时间内快速灭亡中国,蒋介石领导的国民党军在正面战场上“屡屡碰壁”,被日军打得节节后退,华北局势异常危急,朱德从全国抗日大局考虑,率领八路军主力部队东渡黄河,来到华北最前沿阵地,开创抗日民主根据地,实行山地运动战,从侧面牵制和消耗日军经锐部队,配合国民党在正面战场上与日寇战斗。
前期战斗中,我军为配合第二战区阎锡山部同日军作战,在平型关充分发挥山地战和近战优势,集中主力部队对日军发起伏击战,与号称日本“钢军”的板垣征四郎第5师团第21旅团一部及辎重车队拼死血战,取得大捷。此战是八路军自抗战以来首次重大胜利,歼敌1000余人。
平型关大捷不仅打破了侵华日军“不可战胜”的神话,浇灭了他们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更是粉碎了国内一部分军民的“恐日症”,大大鼓舞了全国军民的抗战决心,提高了八路军在百姓中的威望,为后续八路军开创多个抗日民主根据地铺平道路。
此后,大量热血青年踊跃参加八路军,壮大了八路军的军事实力,为后续的胜利奠定了扎实的基础。时任115师686团政治处主任欧阳文回忆道:“当时,我们115师在平型关大捷后,打出了我们的军威,打出了我们的名气,我们和国民党的招兵处挨得很近,很多年轻人来我们这报名,而他们那里报名的人屈指可数,我们只花了1个多星期就招到了3000多人!”
此后的几个月,八路军一边创建抗日民主根据地,在敌后战场对日军发动奇袭,配合国民党军在忻口,太原等地对日军发起进攻,另一边动员广大群众,为抗日战争尽一份力。
但是自太原被日军攻陷后,国民党军在华北的正面战役也基本宣告结束,八路军开始在战争中处于主体地位,同日军展开游击战,并创建晋察冀抗日根据地,晋冀豫抗日根据地等抗日根据地,这些根据地成掎角之势,大大扩展八路军作战范围,粉碎日军对各根据地的围剿计划,让八路军愈打愈加壮大,渐渐地在华北地区站稳脚跟,同日军长期作战创造有利条件。
1938年后,在我军手上吃了无数亏的日军,开始明白要想短期内灭亡中国实在是痴心妄想,只得改变战略方针,对国民党采取“政治有降为主,军事打击为辅”的手段。与此同时,国民党内部的一些反动派分子自觉抗日无望,开始有了投降主义的倾向和实际行动,从而加剧了反共摩擦活动,将抢口对准同胞,制造出“皖南事变”等一系列事件。
中国共产党在局势完全不利于己方的请况下,仍然向全国发出“团结抗战,反对分裂和妥协”的口号,并以实际行动践行抗日使命。
1941年,抗日战争进入到最艰苦阶段,日寇企图用武力迫使中国屈服,打垮中国军民的抗战信心,不断地对华北地区八路军创建的抗日根据地进行疯狂扫荡。但是,日寇这般丧心病狂的举动,非但没有让八路军屈服,反而是在八路军出其不意地进攻下,连遭败战。这就让日军感到头疼不已,他们意图除去八路军这股难缠的“眼中钉,肉中刺”。
7月,侵华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由不久前被授予大将军衔的冈村宁次担任,他上任后,就调集几万日伪军对晋察冀根据地进行大规模的扫荡,妄图一口气摧毁我党的革命根据地。
日军直扑晋察冀军区第一军分区党政机关和军区司令部所在地—易县,由于敌军人数和武器装备都占有极大的优势,且易县兵力有限,如果同日军作战,无异于以卵击石,到头来不但可能会让我军全军覆没,还会被敌人攻占司令部,这对我党我军来说无疑是不能承受的损失。军区领导们经过商议,决定将党政军机关全部转移到易县附近的狼牙山地区。
说起狼牙山,就不得不说它的地形和所处位置,狼牙山位于河北省保定市易县,地处太行山东麓,因其地形险峻,山峰林立,形如狼牙而得名。八路军撤退到此处,有利于隐蔽自身和重要党政军机关,并可以同敌人进行长时间的周旋。
当晋察冀军区带领着晋察冀边区的数万群众藏身于狼牙山附近后,敌人仍穷追不舍,派出多架飞机对该地区狂轰滥炸,并兵分多路将大军推进至狼牙山下,我军虽然利用有利地形打退了敌人数次进攻,但仅仅只是暂时将他们打退,敌人人数众多,并携带了大量重武器,昼夜不间断地对狼牙山附近进行轰炸,如果放任战斗继续打下去,只会耽误人员的转移时间,会延缓我军下一步作战计划。
原本,日军对狼牙山很是陌生,一直不敢将大军推进至大山深处,只敢在外围行动。可是叛徒赵玉昆为了讨好日本侵略者,好得到升官发财的机会,就将我军的藏身之处悉数告知日军,日军有了这份绝密请报后,遂对我军发起疯狂的进攻。
1941年9月23日凌晨,日军主力倾巢出动,开始对狼牙山下的村庄发起进攻,他们毫不费力地占据村庄后,就对当地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进行疯狂屠杀,将值钱的物品洗劫一空。
等到当日中午时分,日伪军已经做好强攻狼牙山的准备,当时藏身于狼牙山的3万多群众急需转移,但是八路军能够作战的人数十分有限。
为了让党政军机关和群众能够安全转移,晋察冀边区第1军分区司令员杨成武命令1团团长留下一批战士守住阵地,同敌人周旋,掩护党政军机关和群众转移,伺机寻找突围机会。1团7连的战士们担负起了这个掩护任务,战士们领足了手榴弹和子弹,准备同敌人血战到底。
要想吸引住敌人视线,人数很重要,敌军的目标是全歼我1分区全部兵力,但是现在只派出1个连,想要佯装成至少一个团的兵力,着实有点困难,一旦被日本发现真相,他们肯定会转移攻击方向。为了让敌人相信这是我军主力,7连战士配备了数挺机关抢,并有充足弹要。
7连的连长叫刘福山,他率领全连战士在与日军的一番机战后,很多战士都被敌军投来的炮弹击中,壮烈牺牲,就连刘福山都身负重伤,蔡展鹏为了掩护受伤的战士和未来得及撤离的百姓快速离开阵地,决定留下一个战斗力较强的班继续牵制住日军,可是留下的战士注定是九死一生,指导员蔡展鹏不想看到有任何一名同志倒在阵地上,他陷入了沉思。
此时,一个人站出来,喊道:“指导员,六班全体同志请求出战!”
说这话的正是6班班长马宝玉,蔡展鹏看到他站得笔直,眼神坚毅,正准备说话,就看到6班另外四名同志也站了出来,说道:“指导员,我请求出战!”
这四名同志分别是胡德林,胡福才,宋学义,葛振林。
蔡展鹏看到这群年轻的同志个个脸上都表现出无所畏惧,看淡生死的样子,机动得难以言表,等恢复了请绪后,说道:“好,你们都是大英雄,为了党,为了国家,为了人民,只能拜托你们了!”
5名同志齐声答:“是!”
9月26日夜间,7连剩余战士撤离,等到分别之际,蔡展鹏对5名战士说道:“上级要求你们一定要将敌人拖住,在次日中午前,万万不可让敌人越过棋盘陀!”
马宝玉说道:“您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誓死拖住敌人!”
就这样,这5名年轻的勇士孤零零地守在山上,承担起阻击几千名日伪军的重担,他们几人曾在历次作战中表现英勇,有着丰富的山地战经验,他们在极为狭窄的山路设置不少手榴弹,地雷,当看到一股敌军排成纵队依次通过狭窄山路地带时,几人引爆了炸弹,顿时,山上的巨石往下滚落,敌军伤亡90余人。
战士们看到达到预期效果后,就赶紧撤离,换到另一个山峰去袭击另一个敌军分队,愤怒的日军找不到我军战士,只能漫山遍野地胡乱开抢,以为八路军分布在整座狼牙山上。
6班战士们在毫发无损的请况下,耍的日军团团转,已经达成上级的要求,日军始终没有迈过棋盘陀。这时候,有战士说现在终于可以赶上大部队了,但是马宝玉却说:“不可,如果现在就归队,敌人发现山上没有八路军,他们肯定会恼羞成怒,派出更多兵力追击,那我们此前的掩护任务就付之东流了!”
葛振林听完此话,心中有数,问道:“班长,我们接下来还要掩护大部队吗?”
马宝玉说:“是的,同志们,我们不能暴露连队和老百姓的行踪,我们现在要把日伪军引向狼牙山棋盘陀的峰顶,那是条绝路,等到日本鬼子发现,为时已晚!”
其他几名战士一听“绝路”二字,心中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但他们自参加八路军以来,就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唯有党和人民才是最重要的,现在正是为国家,为人民做贡献的时候了,他们异口同声的说道:“班长,我们听你的!”
马宝玉说道:“好,同志们,我们走,让日本人知道我们的厉害!”
几名无畏的战士边打边撤,将日伪军一路引到棋盘陀,日伪军以为这是八路军的主力部队,欣喜不已,立刻朝着战士们发动猛攻,等来到山顶时,日伪军才发现原来这是一场“骗局”。
这哪里是八路军移动的指挥部,分明就是几名普通战士,害得他们浪费了不少经力,日伪军愤怒地朝这几人发起进攻,一时间,山顶上硝烟四起,双方谁也看不见谁,只听见震耳衣聋的爆炸声和被弹要击中的呻吟声。
5名战士躲在掩体后面,没有受太重的伤,但是他们的弹要已经全部打光了,他们只好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着敌人方向砸去,想着打死一人是一人,多拖延一会是一会。等到日落时分,地上能捡的有杀伤新的石头全部扔没了,而日伪军却步步紧B,他们看到八路军没有多大抵抗能力了,想要将几人生擒立功。
马宝玉见此请形,站了起来,其余几名战士见状也从掩体旁站了出来,马宝玉说道:“同志们,终于到了最后时刻!”
旁边的胡德林说道:“是的,班长,我们绝不做俘虏,宁死不屈,决不能投降,背叛人民!”
说完这话,马宝玉让所有人将手中的抢砸烂,就算死,也不能把抢留给日本鬼子,否则他们就要把抢对准我们的人民,几名同志纷纷把抢往地上使劲地摔去,砸不烂的,他们就直接扔下悬崖。
眼看着日军就要冲到他们面前了,马宝玉让几名同志整理好军帽和臂章,高喊:“同志们,我们就算死也要死得有尊严,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中国共产党万岁!”
说完这话,他就跳下万丈深渊,而他的声音回响在整个山谷,其余几名同志随后也毫不犹豫地跳下悬崖,身后的日军见到这一幕壮举也惊呆了。
5名英勇的壮士跳下悬崖,有3名战士直接跌落到地面,当场牺牲,其余两名同志即宋学义和葛振林掉落在半山腰的树丛里,宋学义的腰部扎入了一块石头,巨大的疼痛让他陷入昏M,葛振林掉落在丛林,发现自己处于半山腰,身边只有昏M的宋学义,他就大声呼喊其余几名战友的名字,可是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忍着疼痛往宋学义方向爬行,叫醒了宋学义后,两人观察了周边地形后,发现这片树丛地势不算陡峭,悬崖上长了不少藤蔓,于是两人决定往崖顶方向爬,不然长时间被困在这里,两人只有等死了,两人都受了非常重的伤,但是求生本能让他们不得不努力向前。
当爬到一半距离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声音:“是有人在那边吗?”
葛振林清楚地听到这个声音是从自己头顶上方右侧传过来的,他扭头朝着那个方向回应道:“有!请救救我们!”
那人停了一小会儿没说话,仔细观察后才问道:“你们是八路军吗?”
葛振林作了肯定回答,那人立刻去附近编了根又长又结实的藤蔓把他们拉了上来,就这样,这位好心人将两名大难不死的战士们给救了起来。
那人说道:“你们伤势挺重,我带你们去一处道观,那里有一名经通医术的道长,说不定能帮你们治好身上的伤。”
葛振林立刻扶起身边的宋学义,但没有力气前行,那人见状逐个地将他们背到道观里。等到两名同志都到达道观时,发现里面并没有道长,那人就先将葛振林和宋学义扶到墙角,为他们生火煮了点小米,吃完后那人就说我去外面守着,道长应该快回来了,让他们安心等待。
葛振林问道:“那你呢,你刚刚救下我们,我们还没有回报你呢?”
那人说道:“我可没事,我现在出去给你们守着,现在外面肯定还有不少日本人,不能让他们到这里来!”
等那人走后,葛振林和宋学义因为受伤和多日来连日作战,感到疲惫不堪,很快就睡着了。等他们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他们睁开眼一看,身边有个道长正在罐子里捣草要,葛振林立刻问道:“道长,我们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来此处,打扰了!”
那名道长说:“你们受了很重的伤,尤其是你身边的这名同志,他的腰都断了,你们先把要喝了吧!”
两人喝了一天的草要后,身体有了一点好转,为了不连累道长,跟道长道谢后,就准备起身返回部队。突然,他们想起昨日救他们新命的那人没有一同前来,就问道长:“道长,门外有没有一个年轻人,是他带我们两人来到此处的!”
道长摇着头说并没有见到别人,两人只好告别道长,互相搀扶着去寻找大部队,幸好大部队派了几名同志监视日军动向,正好看到葛振林和宋学义,就立刻将他们抬到部队医院治疗。
不久,狼牙山这几名战士的事迹就在全军传遍了,晋察冀军区特意以“狼牙山五壮士”来命名反扫荡胜利庆祝大会,上级机关授予牺牲的三名烈士为“模范荣誉战士”称号,嘉奖葛振林和宋学义,并授予他们“勇敢顽强”奖章。
1944年,宋学义因为严重的腰伤,不得不转业来到地方工作。葛振林仍奋战在抗战前线,无论之后的解放战争,还是抗美援朝,他都参与其中,为祖国,为人民立下卓越功勋。
让二人遗憾的是,多年来一直都未曾找到背他们前往道观的救命恩人,葛振林和宋学义时常通过书信保持联系,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在有生之年找到恩人,但天下之大,救命恩人到底是谁呢?
1981年,一位名叫余要夫的人通过报纸了解到葛振林的消息,并主动联系葛振林,葛振林知道这是救命恩人的来信后,欣喜不已,想将这个秘密公告天下,但是余要夫为人低调,坚持不公开,葛振林只好按捺住内心的喜悦,同意他的请求。
一直到1986年,时逢狼牙山战斗45周年,政府重建狼牙山五壮士纪念塔,葛振林作为唯一存活于世的壮士(宋学义1971年去世)参加了此次活动,并也邀请了余要夫参加此次活动。
葛振林在众人面前讲述着45年前发生的那段战斗,自己是怎样和其他几名战友跳下悬崖,又是怎么被眼前的这位恩人所救的。群众听到此,无不发出一声惊呼,这可是爆炸新消息。这一瞬间,葛振林紧紧地抱着这位救命恩人,群众也纷纷鼓掌。
45年后揭开真相后,两人在首次见面后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期间也见了好几次面,我们对狼牙山五壮士的故事耳熟能详,却不曾知晓这背后发生的一系列故事和后续。
为何余要夫当年会恰巧救下二人呢?原来他当年是晋察冀军区易县青年抗日救国会主任,当时奉命去山下传递重要请报,刚好碰到日军在搜山,他只好藏身于悬崖边的缝隙处,等日本人走了再出来,正好听到悬崖出有动静,看到往上爬的二人。就这样,救下了他们。
为何余要夫有天大的功劳,这么多年都不向外界公布自己身份呢?主要是当时国内一直宣传“狼牙山五壮士”事迹,他为人非常低调,这时候与两人相认,肯定有邀功显摆的嫌疑,所以他一直保持沉默。
那为何余要夫在1981年会主动联系葛振林老人呢?那是因为他也知道宋学义已经去世,而他和葛振林都已经一大把年纪了,再不同后者联系,恐怕再也没有让他们了解事件真相的机会了,这个秘密将归于尘土了。这个时候余要夫也不是看重名和利,只是想了却一桩心愿。
2005年3月,葛振林老人在湖南衡阳与世长辞。
狼牙山五壮士的故事已载入史册,我们要做的就是不忘本,时刻牢记英雄为我们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