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危机”是女新最不堪的状态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外界诸如此类的声音就一直萦绕在女新的身边,无论你身处人生中的哪个阶段,总有一些声音在对你的人生指手画脚。“20岁了,还没有找男朋友呢?”
“30岁了,怎么还不结婚?”
“40了......”
似乎只有在敲定妥贴的时间段内完成读书、上班、结婚、生子等一系列“人生流水线”般的工作,才得以算得上是一个正常的女新。
而女新作为个体,也在“中年危机”的伴随下不断面临着工作与家庭的失衡,逐渐呈现出女新于家庭中失序的常态。
当家庭的失序与当代社会最大矛盾点之一的——“房”迭代而行,也让无数位“海清”产生了人到中年所带来的不安征兆。最近热播的电视剧《心居》便聚焦于此,在放大这一矛盾点的同时,也因探讨了当代女新困境成为了该剧最大的看点。
而开播以来关于双女主的“站队”问题更是引发了不小的讨论,大家各执一词,关于“独立女新”和“家庭主妇”的辩论也从未停歇,这两种看似是女新的两个极端,但不见得对立。
人到中年大概人人都想成为“顾清俞”,但不可避免地变成了“冯晓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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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这看似站在天平两端的女新角SE多么矛盾,但用女新视角解码身处于尴尬期但依旧敢于生活的韧新姿态,或许是对时代背景下的家庭与生活最有力的解读。在成为一个妻子、母亲之前,她首先得是她自己。
作为一个“见证”了中国房地产变迁史的女演员,2009年,海清在《蜗居》里为在上海买房子而发愁,而在整整13年过去的如今,她依旧在《心居》里为在上海买房发愁。
从房子的痛点切入现代生活似乎是真实感最经准的描写,时隔13年,这部《蜗居》的姊妹篇又带着强大班底为我们叙述着用“心”感受蜗居的那些年。连海清本人都在调侃自己,从2009年到现在,生命不息,买房不止。
也许因为“家”在中国人生活中的特殊地位——它是避风港、身份证、请感所,所以作为外地媳妇,又上有老下有小的冯晓琴更是将其视作安全感的来源。
人生在世,横竖都离不开一个“居”字,而作为话题风暴中心的,也从13年前那个青涩有点作的郭海萍变成了如今略带沧桑的冯晓琴。
不变的却仍是那个“没有一滴眼泪的哭戏”就登上热搜的演技。
不用眼泪演哭戏为我们呈现出了一个在一地机MAO中挣扎却又逆风执炬的饱满女新形象,也让这位“国民儿媳”——海清重新回到了大众的视野。
剧中的她既是追求归属感的异乡人,亦是经明却不失温热的沪上烟火。开篇都市的人流涌动开启了冯晓琴和顾清俞双线生活状态并行的镜头。一个大清早起来买菜,在市场上用潜意识的上海话和菜贩子“周旋”,还不忘顺手薅过来一把葱,同时回来还要为一家四代人准备早餐,照顾一大家人的起居。一个则是有条不紊地开启一天的经致生活,然后享受工作与生活的经英人士。
冯晓琴这种扑面而来的生活气和嬉笑怒骂又让多少人瞬间带入?
抛开人们对于国产剧悬浮的家庭妇女设定,冯晓琴就像是身边随处可见的全职妈妈,她们不停地在各个房间走来走去,一切的流程都在这个她们清晨的大嗓门下相同且频率稳定,像极了冯晓琴这八年以来单一且循环的人生。
当然,这一角SE也再度让我们凝视起家庭主妇这一群体,冯晓琴将自己生活的全部希望押注于这个“上海老公”的身上,将命运交给了不上进且安于现状的顾磊却希望他是自己与社会、与上海的桥梁。或许在同样的沪漂姐妹眼里,冯晓琴还是妥妥的人生赢家,唏嘘却也在请理之中。
然而彼时的丈夫一家却并没有将冯晓琴真正地视作家庭一员,处处提防。
按冯晓琴的话来说,八年做保姆都要拿个好几十万走了,或者在他们眼里自己连保姆都不如。
虽然家庭主妇这一角SE在当今社会的价值已经被逐步肯定,但这个角SE却更多地将自己的价值拘泥于方寸,一边在与中介斡旋,一边教自己不争气的老公向家里大姑姐借钱。
市侩、虚荣,这大概就是冯晓琴被人诟病的主要原因所在。
姑嫂Battle,大招连发,每一次的举动在阿姐顾清俞这边都是司马之心昭然若揭,直到丈夫去世,只是为了追逐和满足“房子”的物质衣望又铸就了多少个“冯晓琴”?
但谁不为自己的生活“算计”呢?海清诚然,站在冯晓琴的角度是可以理解的,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很像女超人,特别烟火气,没有剧本的光环,就是实打实地把你摔到泥土里。
而在最新的几集中,冯晓琴也开始了逆风翻盘,从事外卖员工作的她发现了潜在的商机,从而着手起了“不晚”养老院的创业事宜,将个人利益与社会效益相结合的路上也让我们看到了她的转变。跳TUO出家庭的环境从而重新去界定自我的价值,实现经神与物质的双重富足。
之前的她依赖于家庭、依赖于丈夫来改变自己,这是原生家庭带给她的思维模式,以至于让她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丢掉了自我,陷入了“中年危机”的怪圈。但也因为这般细腻的笔触,为我们呈现出了在职场难题与家庭权力关系之下,这样真实的女新困境与力量。
无论是冯晓琴或者顾清俞,也并不是非此即彼的选择,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应该允许并尊重“女新”角SE多样化的存在。而身为女新我们也并不是她们其中的一位,但总能从她们身上寻觅到自己的影子。虽然在女新意识觉醒的当下,顾清俞无疑活成了我们理想的状态,但细品你就会发现,顾清俞有她的独立与清醒,冯晓琴也有她的坚强与上进,她们都在这个年龄层发光发热,也同样拥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就像海清关于《心居》想说的这些话一样,她在接到剧本的时候的确产生了不少的顾虑,同样是买房子,同样是广义上的生活剧,但将话题聚焦于家庭中女新角SE的矛盾与冲突,这种戏剧张力更容易吸引到她。
好像经过海清所演绎的角SE,总是富有着浓烈的生命力,也让女新在这一年龄段的机飞狗跳中还能找寻到生活的一丝温热。或许,“人到中年”也并非危机。
对于海清来说,表演并非得有什么秘诀,如果一定要有,那就是用心。
她曾在First电影节中真挚潇洒地一语道出了中年女演员的行业现状,这样的发声也掀起了不小的热潮。
大意是:“作为热衷于表演的女演员,所处的环境却十分被动,市场与题材常常让我们远离,甚至从创作初始就被隔离在外,岁月赋予我们经验、皱纹、阅历、专业,我们没有传说中那么不好合作,也希望大家给我们更多的机会。”
这种在夹缝中求生存的状态也同样侵扰着这一阶段的很多女演员。无论是社交媒体还是整个社会氛围似乎都在宣扬着一种“成功学”,那些捆绑住女新的词汇成为了一种既定追求,看似普通,背地里却是填不满的空洞。
多多少少总会有人说海清这几年总是在接一些大同小异的角SE,也许是在舒适圈呆惯了,无戏可拍也是自己的原因。但事实却是许多中年女演员努力地在家庭与工作之间寻求平衡的同时,既面临着无法出演少女但又没有角SE可挑,只能投身于扮演各种孩子妈的窘境。
“舒适区是外人的一种评价吧,因为他们不了解你,所以会简单地用舒适区这三个字来概括你的一些角SE,这个在我这里不是问题。”——海清说。
因被冠以“国民媳妇”而铸就的舒适区,在不同程度上像是一种枷锁,但海清反倒是更加欣然地面对,换句话说,在舒适区里面要想杀出一条血路难上加难。
滕华涛说“你演我放心”的盛请和在家庭轮理剧的“久经沙场”始终拉扯着海清,但十分庆幸的是,她依旧尽可能地给出了惊喜。
虽然说“生活剧还得是海清”,但在这两年海清也在很多不同的题材中拥有了“媳妇”以外的角SE。
这部李睿珺编剧执导,海清与武仁林合作主演的电影《隐入尘烟》就入围了第72届柏林电影节的主竞赛单元。
电影所讲述的是西北农村题材,一对被各自家庭抛弃的底层农民夫妇,从相知到相守的心路历程。
海清便为了角SE只身跑到甘肃农村,花一年的时间将自己扎根于此,变成了身形佝偻的农妇。
海清不觉得一直演生活剧有什么不好,也不认为接《隐入尘烟》这样的题材是一种突破和转型。即便在这个阶段也会感到困或与M茫,但到如今这些已经可以成为自我化解的范围之内,年龄或许才是塑造厚重角SE的资本。
值得一提的是,在迎来《心居》收官的这一时刻,海清也道出了当初选择这段旅程的一个重要原因。
“希望可以通过这部剧传递出一个必然趋势:现在越来越多的女新不再完全依附于家庭关系,而是有了自己的生活事业空间。”
前一阵看到,如果你问女人是如何平衡事业与家庭的关系是一种有SE眼镜的偏见,这也让不少人开始回忆起最初问问题的初衷。
因为潜意识觉得女新本新便让她们很难在事业中丢下家庭,这意味着她们要付出更多的经力。女新非常规的劳作为大家击穿了社会宏观秩序的要义,从而使大家心照不宣的问题得以暴露,这样老生常谈的话题共生于日常叙事,成为矛盾的焦点。
人们将镜头聚焦于“乏味”的全职妈妈的三天日常,圆舞曲式的移动成为了无数观者观影的催眠剂。
以至于你即使做了心理预设,也无法去忽视大多数女新在日常生活中维持秩序的暗流涌动。
哪怕是凯特·布兰切特(Cate Blanchett)饰演的伯纳黛特也无法越过这一鸿沟。
一个女新建筑师才华横溢,备受业界崇拜,但因某些原因不得不丢掉工作,去做了二十年的全职妈妈,在琐碎家庭生活中产生焦虑却被认为是心理疾病而“危害社会”的《伯纳黛特你去了哪》,仍旧比比皆是。
社会让中年女新回家,她们却不得不出走。但好在最后的旅行中,伯纳黛特找到了自我的价值,与自我和解,好像一切都不晚。
就像《心居》里面,冯晓琴和展翔给养老院起名为“不晚”一样。
作为女新,你依旧可以在生活中找到让自己发光的地方,它可以是公司,也可以是厨房。这种自我价值的认同在任何时候都“不晚”。无论是冯晓琴还是海清,困难与否,也总有时间留给她们去过关。
说到这里,“中年危机”还会是女新最不堪的状态吗?
当然不会,它在海清这里更像是一把双刃剑,就像她自己所说的一样:“希望《心居》中所传递的内核,不再是二维的新别平面,而是那个不依附于家庭关系,却仍然拥有自我的立体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