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瑗并不分析别人会怎么看怎么想,她从红色花岗岩门柱,美观壮丽的学校大门往里走,这条路是人流最多,眼光最复杂的地段。她目不侧视,既不怯懦,也不张狂,步态平静自然,她意识到在这儿走着的只是她的身形,她的实质早已与人隔着无法沟通的距离。
其实校园里早有三四个先行者,只是她们的平头有模有样,高低有致,浓淡相宜,她们的后脑勺靠近颈窝处,大都畜有一小绺或一小排稍长的头发,还有一两位把前额上面的头发染了一撮金黄色,使她们的头型极富女性味,与男式头以及出家人的头有了明显的区别。这样一对比,李瑗的头型就显得出类拔萃、胆识过人了。
开学了,秋风吹长了李瑗的头发,渐渐地有了一厘米多深,那是因为她听从了陈和的意见。出家当尼姑,并不意味着对生活完全失去信心,她觉得陈和说得对,她必须争取拿到学士学位,尔后走上鸡脚山,清心寡欲,在参天大树之中,在人迹罕至的庵庙里,在清脆的木鱼声的缭绕下,好好钻研佛学,潜心深造。她是大学四年级哲学系的高才生,对人生的领悟自然高人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