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这块土地,思念我的村落,还有我的哥哥和嫂姐。每一个
假期,同学们回家团聚,而靠助学金生活的我却是痛苦地熬煎。遥远的路途,象大山一样阻
挡了我的步伐,没有办法,只能给嫂姐写信,都是邻居家的桃子用歪歪扭扭的字代劳,看不
出一句嫂姐说的话,满篇是桃子的怨恨之词,末尾才带出一笔“一切都好,放心念书。”桃
子的不满是有原因的,我临离家时,她要送,但那天有嫂姐送我,我没有叫她,天不亮便偷
偷上路了。这笔人情账,不管我怎么解释,也是偿还不清的。我生活在繁华的校园里,但时
时做着孩提时代的梦,一直希望着能在桃子的回信里,得一关于嫂姐的只言片语,但没有,
一个字也没有。
上了山梁,我又来到了四年前跪倒过的地方,一切都是那么相象:夏日的早晨,温柔的
晨风,光秃秃的山岭,刚刚探出脸来的朝霞。是的,没有变,和黎明一起醒过来的故土,用
安详和沉默迎接我。为了让嫂姐惊喜,我临行前没有写信来,这会儿,我有点后悔了,若写
个信,嫂姐一定会来接我的,我就能上一分钟看到她,早一分钟把自己的毕业作品呈现在她
眼前。嫂姐能喜欢这幅《村女长发》吗?能的,因为我画的,就是她的辫子呀!嫂姐的辫子
一定长长了,我梦到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