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虚与周旋
在黄昏时分,化州城的街道上出现了一对俊男靓女,引起了不少路人的注意,其实说是俊男靓女也不太确切,那个男的大约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并不很英俊,只是穿的比较得体罢了,他西服笔挺,打着领带,皮鞋锃亮,头上梳着个马尾辫,显得挺精神的,从而透出来了几分帅气;那个女的可真称得上是靓女了,她的身体很苗条,穿着一件雪白的风衣,上面的第一个扣子没有扣上,翻着领子,里面水红色的高领羊毛衫在胸前形成了一个红色的三角形。下身穿着一条蓝色的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高跟皮鞋。在头上挽着一个高高的发髻,上面罩着一条淡紫色的纱巾,她的皮肤很白,细眉大眼,嘴唇红艳,腰肢很细,胸脯高挺,透露出一种高贵的气质来。看样子她还十分的年轻,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人们纷纷投过去羡慕的目光,不时的还有人发出了赞叹:
“你看人家是怎么长的啊?真叫漂亮啊!这要是在有皇上的时代,准保被选为贵妃啦!”
“是不是咱们化州城在拍电影啊?这大概是哪个电影厂的明星吧?”
这一对年轻人就是我和五师哥。自从出了大门之后,五师哥就一直想挎上我的胳膊,开始的时候我觉得不好意思,那样一来,别人看见了一定会以为我们是夫妻的,就拒绝了他,可是他没皮没脸,还来挎我的胳膊。我一想,反正也是假的,要挎你就挎吧,今天我就便宜便宜你,当一回你的“男老婆”吧,也算是对于你带我出来的一种报答了,所以我也就没有再拒绝。
走出小街,在马路上大约走了二十多分钟,我们进了一条小街,五师哥说指着一座四层的小楼说:
“到了,就是这里,咱们进去吧。”
小楼的门口外面挂着三四块牌子,其中的一块写着“化州市兴隆商贸公司”,五师哥说,那就是赵老板的买卖。赵老板爱听奉承话,叫我进去之后多吹捧他几句, 我点了点头。
五师哥上了台阶回头看我并没有动弹,就喊我:
“三丫头,你干什么呢?来呀。”
我还是没有动,五师哥从台阶上又走了下来。
“三丫头没你怎么啦?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来子哥,我不去了,我这心里头直打鼓。”
“都到门口啦,你怎么又往回缩呀?三丫头,你听我的,赵麻子没什么可怕的,你足以对付得了他。他赵麻子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啊?最不济了咱们俩一块儿回家种地去,还能怎样啊?走吧,这身子都掉进井里了,耳朵也挂不住了,跳河一闭眼,爱咋咋地吧!”
我被迫无奈的在五师哥的拉扯之下走进了小楼的大门,一边走我的两条腿一边发颤。
上了三楼,原来这一层楼都是赵老板的公司用的房子。五师哥问从西边楼道里走过来的一个人:
“请问,赵经理在吗?”
“在,你们是……”
“哦,我们是跟他约好了的。”
“哦。”
那个人冲着一个门口一指,向我们神秘的一笑,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五师哥在那个门上敲了几下,也没等里面回答,就推门走了进去,我也跟了进去。这是意见很大的房子,靠左边摆着一张很大的老板台,右边是一排文件柜,中间是是一个双人沙发,两旁还各有一个单人沙发,在双人沙发的前面摆着一张茶几。这时候就见一个大约有三十多岁样子的女人从老板台后面站了起来,这时候我才看清楚,原来在老板台后面的大皮椅子上还坐着的一个个子不高痩痩的男人,显然那个女的刚才是在瘦男人的身上。看着他们那种慌张的样子,肯定是在干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这个女人浓妆艳抹。长得虽然不怎么漂亮,但是打扮得很洋气,她的头上是烫着披肩的大波浪,上身是淡绿色的西服,里面是一件高领的白色羊毛衫,胸前两个奶子高挺,脖颈上戴着一条很细的项链。下身是一条淡绿色的西服裙,腿上的保暖裤外面套着肉色的裤袜,脚上是一双黑色的高跟皮鞋,两只手上的指甲又红又长。她直起身来,用手整理了两下头发,尴尬的朝我们笑了笑,快步的走了出去。
一见进来人了,那个瘦男人不面貌也有一些慌乱,他连忙进行掩饰:
“啊、啊,刚才我的打火机掉了,我的眼神儿不好,看不见在哪儿,叫刘秘书给我捡起来了。”
我心说:谁问你啦?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你不用解释,脸上的红色唇印子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赵经理,您找我啊?”
原来那个瘦子就是赵老板。人们管他叫“赵麻子”,可是我看他的脸上并不麻,可能是在年轻的时候脸上长粉刺,他又经常用手挤的缘故,脸上有些坑洼不平罢了。他大概有四十多岁的样子,西服上衣没系扣子,里面的白衬衫上套着一件西服马甲,手上戴着一个挺老大的黄澄澄的戒指,不知是真是假。
赵老板从大皮椅子上直起身来,从老板台上拿起眼镜来戴上,仔仔细细的看了看五师哥:
“哦,是你啊!你小子进来的时候怎么不敲门啊?”
“敲门了,我听见里面‘哼’了一声,这才进来的呀。”
赵老板从老板台上的香烟盒里拿出来一支,叼在了嘴上,五师哥连忙掏出打火机来给他点上。赵老板吸了两口烟之后,这才开始说话。看他那个样子可真够傲慢的了,按理说来了客人,不管你喜欢不喜欢他,让座、倒茶,这些起码的礼数还是要有的啊,可是这位赵老板始终都没拿正眼看我们一眼,就更谈不上让座、倒茶了。
“我说你的房钱可是又有好几个月没交啦,这回该交了吧。”
“赵经理,您看,我们前些日子都回老家收秋去了,一直也没有演出,哪儿来的钱啊?您能不能再容我两个月,等我们演出挣了钱,一准给您补上。”
“就为了这两千块钱的房钱,我可是催了你好几次了,一找你,你就跟我哭穷,拖着不交。不是老哥我逼你,我有我的难处啊。你不知道,你们住的那座楼我是租下来的,我只是个二房东,人家菜蔬公司催着我交房租钱,你们要是全都拖着不交钱,你说那可叫我怎么办啊?你知道,按照租房合同都是先预交房租,我允许你先住房后交钱,这已经是破例了,我姓赵的够意思吧?”
“那当然,谁不知道您赵老板是个讲义气的人啊?”
“前两天有个包工头要在这儿租房,我把房租提高了两成,人家都同意了,并且还要先付给房钱呢。我看不行你们就到别处去租房子吧,我这里实在是资金周转不开了啊!”
从一进门来,我就坐在了靠着墙的沙发上,心里就一直在琢磨着,怎么对付这个赵麻子。由于我离着这位赵老板比较远,前面又有五师哥挡着,因而他好像也并没有注意到我。
这时候五师哥拉了我一下,冲着赵老板一努嘴儿,意思是说叫我上。我深深地吸了两口气,定了定神儿,然后站起身来,嗲嗲地叫了一声:
“赵经理。”
然后故意的扭着屁股走到了他的身边;
“哎呦,我说赵经理呀,你开着这么大的一家公司,还在乎这两千块钱早几天晚几天的吗?”
我伸出出手来把住他的肩膀轻轻地摇晃了几下:
“你就再宽限我们几天吧。”
赵老板大概是眼神儿不太好,他从老板台上重新拿起了眼镜戴上,扭过身来仔细的看了看我:
“你是……”
五师哥连忙说;
“这是我们艺术团新请来的演员白玫瑰小姐,有了她的加盟,我们的演出准保火!到时候还您的那几个房租还不是小菜一碟吗?”
赵老板转过身来,拉住了我的手:
“小姐,你的手好白呀!”
五师哥冲我指了指脑袋,我知道,他是示意我把头上的纱巾解下来。我会意的解下了头巾,顺手把发髻上的卡子也摘了下来,长长的大辫子随即垂落了下来。由于我和找老板挨得很近,辫子在下落的过程中扫到了赵老板的脸,落在了他的肩膀上。赵老板一把就抓住了我的大辫子:
“这么长的大辫子,是假发吧?”
我把小嘴一撅:
“怎么是假的呢?你好好看看吗。”
赵麻子拿着我的大辫子放到了眼镜的前面,仔仔细细的看着,又用手使劲的揪了揪:
“哎呀!赵老板,你想把我的辫子揪下来呀?”
“对不起,小姐,主要是我看你这条大辫子太稀奇了,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么粗,这么长的大辫子呢,真是难得啊!”
这时候五师哥又指了指我的身上,我会意地冲他一笑。然后伸直了身体:
“赵经理,你这屋子里好热啊!”
一边说着,我一边往下脱风衣,脱下来之后,就把风衣放在了老板台上,我倒不是故意勾引他,而是怕他手里的烟头儿烧坏了我的风衣。
这时候五师哥说:“赵老板,我出去方便一下。”
赵老板忙不迭的向他挥了挥手,他现在正觉得五师哥碍眼呢,巴不得他赶快离开我们。五师哥出去之后,这下子赵老板的胆子可就更大了,他一只手搂着我的腰,一只手攥着我的大辫子:
“小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师哥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你怎么这么快就忘啦?”
“哦,白玫瑰、白玫瑰。”
我不能把我的真名字告诉他,因为我现在干的不是露脸的事儿,我不能因此而玷污了我们老陈家的名声啊,所以就只告诉了他我的艺名儿。
“啊!这个名字可真是太美啦!白小姐,你不但是名字好听,人也长得漂亮啊!你的腰可真细啊,可能还不到二尺呢吧?”
“赵经理,你真是好眼力,一猜就中啊!我的腰围一尺八。”
“啊!我今天才知道,什么叫做杨柳细腰了啊!”
说着。他就伸手拢住了我的腰,我趁势坐在了他的大腿上,这一切我都是按照那一次在小饭馆里接待张总的样子,略有发挥罢了。这也是我所能够接受的最大限度了。可是这位赵老板并不满足仅仅如此,要不怎么说色胆包天呢,他竟然用手来摸我的奶子,这可吓了我一跳。我戴的是假乳,一摸准露馅儿。我伸手打了他的手背一下。
“赵老板,咱们还是说正事儿吧。”
赵麻子不愧是风月场上的老手儿,这时候儿他竟然开始装傻了:
“什么正事儿啊?”
“就是关于房租的事啊,你就在宽限我们几个月吧。”
“唉!这可不好办啊,我也为难啊!”
看起来我还得再上点儿劲儿,否则还真治不住这位赵老板。我用一只胳膊勾住他的脖子,把胸部靠在他的身上,用一对坚挺的假奶子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蹭了他两下。这样这显然是对于他的一种挑逗,我想仅凭身体的感觉,他是不会发现我胸前这一对坚挺的咪咪是假的;另一方面还可以防止他再去摸我的咪咪。我的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拿着大辫子的辫梢儿去扫他的脸,这一次我可是把全身的解数都使出来了。
“赵老板,你就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吗?真的要叫我去蹲马路吗?”
“小美人儿,我哪儿能那么冷酷啊?我是真的有难处啊!”
我估计他这是在向我要条件,连忙说:
“真没有办法啊?”
“骗谁我也不能骗你这么漂亮的白小姐呀!十分抱歉,我真的没办法!”
他不吐口儿,看起来我还要再加一点儿猛药才行啊。我扭动着身子,又用胸前的假乳蹭了他的老脸几下:
“赵经理,我听说你在这化州城里可是交游极广,是个场面上的人物,就连市长全都给你面子,市政府的各部门儿你都是脚面水——平淌,你就不能替我想想办法吗?”
我一边说着一边摇晃着他的肩膀,就像一个在父亲的怀里撒娇的孩子一样。五师哥说的没错儿,这家伙果然喜欢听奉承话,不过他毕竟是个久闯江湖的老油条了,仅凭着几句奉承话,他是不会给我们便宜的,他的意思是想占我的便宜,吃我的豆腐。
“白小姐,你要是叫我亲一下,我就给你想办法。怎么样?”
果然被我猜对了,这家伙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色鬼,不见到兔子他是不会撒鹰的。那好吧,我就跟你玩玩儿。我故作娇羞的说:
“赵经理,你真坏!人家还是个姑娘呢,你就想占人家的便宜啊?”
赵老板板了一下脸,紧接着又换了一副笑脸,好像是在和我谈一笔生意,买卖双方在讨价还价似的:
“这怎么叫占便宜呢?这也是做买卖啊?你总不能叫我太吃亏了吧?”
“你真坏,我不干,我不干吗……”
“来吧,我的小美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