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女装的快乐
在临回张家庄去的时候,师父又送给了我几盒橡皮膏,师父要我每隔十天半个月的就再粘一次嘴巴附近的茸毛,他说这样别人就看不到我的“胡子”了。妈妈也给了我几块钱,留作零用。
自从那次小玉姐给我化妆之后,我看到镜子里的我是那么的漂亮,似乎觉得化妆的过程是一种莫大的享受,化妆的效果是一种极大的幸福,因而就不禁偷偷的爱上了化妆。可是没有钱买化妆品啊,哪怕是有一只口红也好啊!这件事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所以,我决定,这几块钱我要精打细算,除去买点儿本子、钢笔水之类必需要用的文具之外,就用剩下的钱去买几样儿化妆品。
到了水华姐家,我把自己的东西安顿好了之后,所办的第一件事就是到街上去买我最喜欢的东西。我在小摊上挑了半天,买了一支口红和一支眉笔,还有一面小镜子,当然这些东西都是劣质的,总共才花了两块钱,可是我的心里已经相当的满足了。每天在上学之前,我都会偷偷地化化妆,其实也就是简单的描描眉,涂一点口红,连五分钟都用不了,但是对于爱美的心理就已经是一个极大的满足了。有时候我一边化妆心里一边想,什么时候我能有小玉姐那么多的化妆品啊,化它半个小时,那该有多美啊!
上学的时候按照规定要穿校服,校服的式样是统一的运动服样式,白色的面料带有红色的装饰条纹,样子虽然不算难看,可是十四五岁的孩子身体长得很快,每一个学生都买大上一两号的校服,显得肥肥大大,穿在身上很不合体。最重要的是这种校服男女不分,穿上之后从后边一看,如果不看头发,你都分不出男女来,长得挺漂亮的一个女孩儿,穿上校服就跟假小子似的了,所以我非常的不喜欢穿校服。我们饭馆服务员的服装比那身肥大的校服可好看多了,蓝地白花蜡染印花布的中式大襟镶白边的上衣小袄,黑绸子过膝长裙,肉色的短腰肉色丝袜、黑色平绒面窝帮塑料底扣袢布鞋,既朴素淡雅,又不失女性的娇媚多姿,最重要的是这身衣服能够凸显出女人的阴柔之美来。虽然我的骨子里是个男生,也许是当了十几年女孩儿的缘故,所以特别喜欢穿女装。一放了学,我就换上那身饭馆的工作服,一直到睡觉的时候才脱下来。我喜欢这种上衣的掐腰,可以显露出我细细的腰肢;我喜欢中式的小立领,能够衬托起我白白的脖颈;我喜欢短短的小袖,能够露出我雪白似白莲藕一般的胳膊,美中不足的是我没有胸,看着小玉姐和玲子姐胸前鼓鼓的两座山峰,说实话,我真有点儿眼馋,幻想过要是自己的胸前也有两座山峰,那有多美啊!我知道我是男生,那个部位与我无缘,可是不由自主的总是瞎想。我最喜欢的还是穿裙子的感觉。轻柔的黑绸长裙轻轻地摩擦着我雪白的双腿,内心里有一种奇妙的快感,觉得特别的舒服,浑身上下从里到外的舒服。黑色的裙子衬得我的一双玉腿显得更白了,就像粉琢玉雕的一般。我喜欢肉色的丝袜,薄薄的,爽爽的,紧贴在脚上,就像我的第二层皮肤一样。我一双光滑的玉足穿上这双丝袜之后是那么的好看。在这一身“行头”里面,我唯一不太喜欢的就是那双平绒面的黑色扣袢鞋,总觉得不如街上那些年轻女人穿的高跟皮鞋好看,但是比我以前穿的家做布鞋还是好看多了。高跟鞋对我产生了极大的吸引力,一有机会我就找一块砖头,后脚跟踩在砖头上,脚的前掌着地,寻找那种穿上高跟鞋的感觉。
这一天晚上小饭馆关门了之后,我回到了家里,水华姐和姐夫都出去打牌了,这是他们夫妇的习惯了,最早也要半夜十二点才能回来,有时候甚至要玩儿上一整夜。家里就我一个人,我按照往常的习惯,打扫房间。当打扫里屋的时候,我看到床下有一双水华姐的高跟皮鞋,这本来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水华姐他们的鞋就放在床底下,我每天都会见到,并且几乎每天收拾屋子的时候,我都要把这些鞋摆放整齐,可近来不知是怎么的,我对高跟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见到高跟鞋神经就特别的敏感。我拿起了水华姐这双高跟鞋仔细的看着,就像在欣赏一件工艺品一样。这是一双黑色的牛皮船式高跟鞋,后跟有五六公分高,像半个小酒杯那么粗,是一种极普通的样式,但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仔细观察一双女式的高跟鞋,心里有说不禁的喜爱。
我出去关好了门,心里“砰砰”直跳,就像做贼一样。我脱下自己的布鞋,把那双高跟鞋穿在了自己的脚上,准备好好地品尝品尝穿高跟鞋的滋味,享受享受穿高跟鞋的幸福。这双高跟鞋穿在我的脚上还算是合适。我坐在沙发上,抬起脚来,仔细的欣赏着,看完了左脚又看右脚,然后又站起来,把两只脚并在一起欣赏着。我试着走了几步,原来穿高跟鞋身体的重心就向前移了,所以腿要绷直,胸也要挺起来,这样人的个头儿就显得高了许多,怪不得穿高跟鞋的女人都显得亭亭玉立呢,原来都是这双鞋的作用啊。开始的时候,我觉得脚下有点儿不稳,一走路身体就摇晃,这双鞋的后跟虽然不算高,也并不算细,可是我从来也没有穿过高跟鞋啊,这毕竟是第一次,一时还没不到规律,找不到感觉,练习了几分钟之后就习惯了,行走自如了。我学着电视里模特走路的样子,在屋里走起了“猫步”来。水华姐家的地面铺的是地板砖,接缝笔直,我就沿着地板砖的直缝,从里屋走到外屋,再从外屋走到里屋,这一走就是半个多钟头,心里那个美呀就甭提了。直到腿酸了才罢休。坐在沙发上,两条腿又酸又疼,可是心里却有说不尽的满足感,那叫一个美!
我意犹未尽又站起身来,对着水华姐家大衣柜上的大镜子,欣赏起了自己美丽的形象来。黑黑的头发,白白的脸蛋,淡红的嘴唇,雪白的脖颈,蓝地白花上衣,黑色长裙,黑色的高跟鞋,白白的手臂,两条玉腿,完完全全是一个漂亮的大姑娘,我简直爱死自己了,不禁学起了《豆汁计》里的金玉奴的道白:
“啊哈!青春整二八,生长在贫家,绿窗空寂静,空负貌如花。”
一扔抹布,一个转身,一个飞眼,嘿!完全是一个现代版的“金玉奴”。那叫一个美!在唱戏的时候,每当我演到这里的时候,台下总是一片掌声,叫好声不断。这几句念白我念过无数遍了,可是今天不由自主的又来了这么一遍,竟然不由自主的对这几句词仔细的回味了起来。每一句词好像都是给我写的,全都符合我现在的实际情况,我也正处在二八之年,家里却是那么的穷,可真是委屈了我这么漂亮的一个“大姑娘”,每天除了上学之外,还要给人家端盘子,吃苦受累的却一分钱都不挣,连一双自己喜欢的高跟鞋都没钱买,到哪儿说理去呀?
由于心里极大的不平衡感,我似乎有点儿忘乎所以了,看着墙上挂历上的美人像,想跟她们比比,到底是谁更漂亮。这时候我突然发现了自己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我没有胸。看人家高耸的双峰,凸显着女性的魅力,多好看啊!再看看自己,胸部平平的,文化馆老师和玲子姐、小玉姐她们都说我的平胸不好看,现在我也觉得我的胸不好看了。没有胸算什么女人啊?更不用说美女了!可我是个男爷们啊!这两座山峰是绝对长不出来的。怎么办呢?我拿起了两条毛巾塞进了上衣里的胸部,对着镜子一照,鼓鼓囊囊的两个大包,极不协调,太难看了,只得又拿了出来。那就找个小一点的东西吧,别人家里的东西我不能瞎翻,没有别的东西好用,就找了两张旧报纸,团成两团,又塞进了衣服里的胸前,对着镜子一照,这次差不多了。和玲子姐的胸部比较相像了。看到镜子里的我已经是一个完全的大美人了,特别是胸前的两座高耸的山峰,简直是太迷人了,我要是以后能够娶上这么漂亮的一个媳妇该有多好啊!不对!这个镜子里的人就是我呀!谁又能把我娶走去当媳妇呢?这不是成了笑话了吗?我是一个男人,但是我喜欢穿女式的衣服,喜欢自己胸前有一对山峰的美感。想到这里,我不禁用手去摸自己的“奶子”,尽情的享受着当女人的幸福。这时候就觉得全身发热,好像是有火在烧,我的下部胀得难受,好像不是要撒尿,而是另外的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这种感觉只有小玉姐在我的面前用毛巾擦她的奶子的时候有过一次,但是没有今天这么强烈,说不清是难受还是幸福。
又是一个集日到了,爸爸和师父都来了,这倒是很少有的事。原来这一次他们不仅是来张家庄赶集的,更主要的是有件事,需要我和水华姐去办。我们本家的一个堂叔伯姐姐,她们家在县城里,这个姐姐下个星期日要结婚了,请我们去参加婚礼。我对这位姐姐丝毫也没有什么印象,好像是从来就没有见过她。听爸爸说,这个姐姐叫冬华,我、水华姐还有她都是一个太爷的后代,她的爷爷在打小鬼子的时候参加了革命,开始的时候当村干部,后来又当了青石乡的粮秣委员,后来又调到了县里,解放以后当了县里当粮食局长,他爸爸如今是县里的工业局副局长,冬华姐在县文化馆工作。她们家一直在县城里住,除了清明节之外,很少回村里来。她爷爷去世的时候,我还小,那一次爸爸、师父带着水华姐去了他们家。我们村里实在太穷了,爸爸和师父说,按理说他们两个都应该去,可是要出门去连一身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所以就让我们两个代表他们去。爸爸掏出了50块钱,让我带去,说是给姐姐的喜钱。
要去县城了,我真高兴,长这么大了,我只有小学五年级参加文艺会演的时候去过一次县城,一路之上坐着长途汽车,人那叫多,挤得要命,也没好好看看县城是个是个什么样子。更可气的是车站就在县一中的门口,我连看一眼县城是个什么样的机会都没有,这一回可要好好开开眼了。
冬华姐是星期日结婚,水华姐说我们必须要星期六就走,看看人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这样才能显示出来我们是一家人的亲情来。水华姐说:要到县城里去走亲戚了,当然要穿的好一点儿,不能叫人家笑话咱们,再一说,这也是咱“娘家人”的脸面啊!要不人家会笑话新娘子的。穿好点儿,穿什么呢?水华姐有衣服,大衣柜里都快装满了,可我有什么呢?一身肥肥大大的校服,讨厌死了。自己的衣服就是那两件花袄,还有蓝裤子,水华姐说太土了,一看就是个乡巴佬。那就穿我最喜欢的饭馆的那身衣服,水华姐说,那就更不行了,咱们是去作客的,不是去给人家端盘子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穿什么呢?水华姐打开了大衣柜,找出了两件衣服,说这都是她年轻的时候穿的,现在身体胖了,穿不了了,叫我试试合适不合适。这时候天已经凉了,她给我的衣服是一件白色荷叶领带蕾丝花边的白汗衫,一件白色圆下摆,大开领儿的外衣,一条蓝色的牛仔裤。我从来都没穿过这么漂亮的衣服,心里高兴极了。
水华姐弯腰从床底下拿出了那双黑色的高跟鞋说:“还有这双鞋,我穿着有点儿夹脚,你试试合适不合适?”我一看,就是我试过的那双鞋,心里不觉暗暗发笑,试什么呀?甭试,保准合适。
我现在已经和水华姐的身高差不多了,这身漂亮的衣服还有八成新,我穿在身上还挺合适的,只是裤子稍微有一点长,但是穿上了高跟鞋,裤脚盖住了脚面,只露出鞋尖和后跟,也就不显得长了。上衣还挺合适的,只是这种西式女装裁剪的方法和中式服装不太一样,胸部有奶篷,而我没有奶子,所以看着衣服的前面有点瘪,换好了衣服之后,水华姐看了看说:
“这身衣服是我结婚的时候从县城里买来的,是当时最时髦的,就是现在也并不过时,可是我看你穿着怎么这么别扭哇?”
水华姐左看右看,端详了半天:“噢,对了,你没有胸,前面撑不起来。”
是啊!我是一个男的,要是有胸的话那不是成怪物了吗?
水华姐说:“还是我来给你想想办法吧。”
她找出来了一个红色的乳罩递给我说:“你戴上这个试试看看怎么样?”
乳罩,我看见玲子姐都戴着,挺好看的,不知道我戴上怎么样。还别说,我这么大的一个“姑娘”还真没戴过乳罩,这真是一个莫大的遗憾,自己也曾经幻想过,但是也只是做梦而已,今天有机会了,那我就试试。脱下刚换好了的女式服装,水华姐看我还戴着束胸,就说:
“瑞华。你把这东西摘了吧,戴乳罩就不能再戴这个东西了。”
我顺从的把身上的束胸解了下来。乳罩这东西可怎么戴呀?噢,在接口处有两排小挂钩儿,这和我的束胸差不多,行,我会了。我把奶蓬放在前面对好了位置,把胳膊从挎带中穿过去,可是挂钩在背后,我背过手去,想把挂钩挂上,可是挂钩太小了,怎么也挂不上。
“水华姐,你帮我把挂钩挂上吧。”
水华姐用手捂着嘴一个劲的笑我:
“哈哈,哈哈,我活了这么大,还头一次见到有这么样儿戴乳罩的。”她叫我先把乳罩脱下来,然后把乳罩围在我的身上,把奶蓬放在背后,开口留在前面:
“行了,你把挂钩挂上吧。”
挂钩有两排,我的胸围没那么大,就挂在了里面那排上,这样还紧一点。挂好了之后,水华姐帮助我把乳罩一转,把奶蓬转到了前面来了,然后叫我穿好挎带,又把挎带的松紧调了一下,这就算是戴好了。噢,原来戴乳罩是这种方法啊!我真是“新来的人儿,摸不着门儿”啊。
我穿好了外面的衣服,水华姐摸了摸我的乳胸:
“嗯,还是不行,我觉得这个乳罩是带钢丝托儿的,应该差不多呀,没想到穿上衣服一压,胸部又平了。看起来我还得给你想办法!”
水华姐找来了两个搓澡用的塑料泡沫澡包,拿起剪子来把两块塑料泡沫剪成了馒头形,之后对我说:
“你先把乳罩脱下来,我给你修理修理”。
我脱下了乳罩,水华姐把塑料泡沫分别放在了两个奶蓬里,然后用针线分别钉上了几针,以防滑脱。
“行啦!再试试,看看这回怎样?”
我再次戴好了乳罩,穿好了上衣。
“行了,挺好的,你自己看看好看不好看?”
我对着镜子一看,只见我的胸前真的鼓起了两座山峰,就像里面有两个馒头似的,这样一来,我和女孩儿就没有什么差别了,成为了一个标准的女生了。我不禁用手去摸这两个“馒头”,这一摸可不要紧,就又觉得浑身发热,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并且更强烈了,下边又支起了“帐篷”,想尿尿,我连忙往院子里的厕所跑,在院子的角上有一间小房,是解手和洗澡的地方。到了厕所站了半天也尿不出来,我只得又回到了屋里。一进门,看见水华姐正在那里笑呢,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笑出来了。
“水华姐,笑什么哪?”
水华姐用手一指我下面的“帐篷”:
“女的有这样儿的吗?看起来我还得给你想办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