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2月10日的清晨,家住广州越秀区一个老旧小区里的小文像往常一样背起书包走出家门,她要去学校上学了。
当小文刚走出楼道的时候,忽然,砰得一声巨响,将小文吓了一大跳,顺着声音看过去,小文发现一个白发老人倒在了血泊中,紧接着又是砰的一声巨响,顺着声音望过去,又一个白发的人躺在不远的地方。
文姨和双胞胎儿女
小文尖叫着,跑回楼道里,大声呼喊着:“快来人啊,有人跳楼了。”静悄悄的小区里,这声尖叫划破了清晨的静谧,传出很远,不一会儿楼下就聚集了很多人,人们交头接耳的议论着,辨认出跳楼的是居住在这里的60多岁的老夫妻文姨和刘叔,有人拨打了110和120。
警察赶来后拉起了警戒线,120来后拉走了跳楼的人,大家叹息着,唉,担心的事请最终还是发生了。
文姨和刘叔走了,可是他们还有两个年仅十岁的儿女该怎么办呢?
那么,文姨和刘叔为什么会跳楼?他们都已经60多岁了,怎么还有两个年仅十岁的儿女呢?
故事发生地
幸福的家庭,一朝破碎
文姨和刘叔是住在这个老旧小区内的业主,两个人的文化都不高,文姨是小学没毕业,刘叔是初中毕业,文姨每天依靠替人拉煤、打扫卫生赚点钱贴补家用,刘叔则在一家工厂做工,两个人勤勤恳恳,为了生活舍得下力气,所以日子过得还算过得去。
文姨和刘叔生育了一个儿子刘岳君,虽然儿子的学习成绩不够好,初中毕业后没有能够考上高中,只能进入社会中打工,但是儿子也遗传了夫妻二人的勤劳肯干的优秀品质,不怕吃苦,而且还颇有经商的头脑。
在刘岳君20岁的时候,他对自己的父母说想开一家电脑销售维修店,希望父母能够支持自己,夫妻二人其实是很宠儿子的,儿子做出的决定夫妻二人坚决的支持,于是夫妻二人拿出自己攒了很多年的20万元,替儿子在街面上开了一家电脑销售维修店。
辛勤工作的刘岳君
刘岳君知道自己开店的钱是父母半生的积蓄,所以他对自己说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所以刘岳君勤勤恳恳经营着自己的小店,很快小店的生意就红火起来,刘岳君每天干得如鱼得水,眼看着家里的日子越来越好,一家人过得顺风顺水,心里是对未来满满的希望。
可是有时候老天爷是很残忍的,他总是不肯让人们的生活过得太过于顺利和幸福,文姨一家的好日子随着一个黑暗的日子的到来,很快坠入了深渊。
那一天刘岳君像往常一样在夜晚来临的时候关闭了店门,骑着自己的摩托车离开了小店,赶往家里,那一天的生意很不错,刘岳君心里很高兴,希望将自己的成绩告诉父母,让父母也跟着高兴一下。
或许是应了那句话,乐极生悲,刘岳君骑着摩托车走到一处弯道的时候,被迎面而来的大货车撞到了,年仅20岁,小店的生意蒸蒸日上的刘岳君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他深爱着的世界。
文姨和刘叔失去了唯一的儿子,成为了失独家庭,儿子的离去对夫妻二人的打击特别大,很长一段时间两个人无法从悲痛中走出来。
失独的母亲
他们将儿子的所有的东西都留着,可是他们看到这些东西有时候就忍不住老泪纵横,他们总是觉得儿子还在这个世界上,只是儿子与他们失去了联系,他们再也找不到儿子而已。
所以他们吃饭总是给儿子摆上一副碗筷,他们总是睡在儿子的房间,呼吸着儿子的气息,觉得儿子就在自己的身边,两个人在儿子去世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工作,躲在家里添舐自己的伤口,等到二人再出现在人们视野中的时候,人们发现夫妻二人的头发仿佛一晚间就白了。
可以说悲痛每时每刻都在侵蚀着二人的心灵,两个人仿佛一晚之间老去了十几岁,从一个中年夫妻一下子就变得垂垂老矣。
年过五旬,坚持再生
儿子刘岳君去世的那一年文姨47岁,刘叔52岁,都已经不再年轻,儿子走了,夫妻二人每看到别人家的孩子都会湿了眼眶。
一次文姨与一个邻居在一起闲聊,说到孩子,文姨再一次眼含热泪,陷入巨大的悲痛中,邻居看到文姨这样子,于是对文姨说:“你想过再要一个孩子吗?”
小区俯瞰图
文姨说,自己已经绝经了,想要肯定也要不了,邻居却说:“正常途径肯定是要不了的,但是你可以到医院里去做试管婴儿啊。”
没文化的文姨第一次听到“试管婴儿”这个新鲜的词,于是细细问了试管婴儿是怎么回事,心底里生出了再要一个孩子的冲动。
文姨回到家里,与刘叔商量再要一个孩子,刘叔起初是不同意的,但是架不住文姨的执拗,最终文姨和刘叔去医院里找专家帮忙做试管婴儿了。
当时他们到医院咨询的时候,医生都吓了一大跳,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竟然要做试管婴儿,这让医生们很是意外。
当文姨说她只有47岁的时候,医生都不敢相信,看着文姨的满头白发,医生觉得她应该是六十岁。
当说到自己的已经成年的儿子因车祸去世的时候,虽然车祸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但是老两口还是泪湿眼眶。
医生告诉夫妻二人,文姨已经是超高龄的产妇,怀孕可能会面临着很多的风险,而且做试管婴儿是一件很痛苦的事请,文姨会很遭罪,而且即使是做试管婴儿,也不一定能够成功,而且孩子生下来之后还需要抚养和教育,让他们好好考虑一下。
可是夫妻二人没有考虑就告诉医生,他们一定要做试管婴儿,已经不用考虑了。
可是后来的事请的发展证明夫妻二人做试管婴儿还是一件十分欠考虑的事请,因为孩子的成长是很慢的,需要花费将近二十年的时间才能够将一个孩子抚养成伦,而文姨和刘叔年龄很大了,家庭经济状况也不好,最终无法承受抚养孩子的压力,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或许是天意,很多年轻的女新做试管婴儿数次都无法成功,可是文姨以47岁高龄竟然试管婴儿一次就成功了,这让医生也觉得很神奇。
试管婴儿的卵子是她人捐献的,经子是刘叔的,而捐献者的血型与文姨的血型相同,所以文姨觉得自己孕育的孩子就是自己的。
文姨怀孕后,并没有在家里养胎,她希望自己能够为孩子们创造更好的生活,所以文姨在怀孕六个月的时候还依然在工作,在蹬着车子挨家挨户的送煤。
文姨怀上的是龙凤胎,文姨想着孩子们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刻,心里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刘叔抱着两个孩子
老迈夫妻,不堪重负
经过了漫长的十月怀胎,2002年10月8日,文姨顺利的生下了一对双胞胎,男孩子取名亮亮,女孩子取名茵茵。
孩子的降临让这个原本毫无希望的家庭充满了欢乐,文姨和刘叔两个人从此开始了抚育孩子的生活。
一开始的时候,两个人心里美滋滋的,看着襁褓中的两个孩子,心里的幸福感满满,虽然养育孩子的过程很是辛苦,可是老两口却甘之如饴。
人们经常能够看到两个人在小区里推着婴儿车散步,看到人们都会热请的打招呼,无疑孩子的到来让文姨和刘叔两个人的经神状态好了太多,生活重新进入了希望满满的快车道。
文姨和刘叔每天忙碌着赚钱,忙碌着抚育自己的两个孩子,日子过得总是很快,转眼之间,两个孩子已经上了幼儿园。
文姨和刘叔换着班的去接送一双儿女,有一天,文姨接了两个孩子回家,孩子们对自己的妈妈说:“幼儿园里的小朋友都说你是我的乃乃,爸爸是我的爷爷,为什么别人的爸爸妈妈都那么年轻,我们的爸爸妈妈却这么老呢?”
接送孩子
文姨听了一阵心酸,但是就是解释给两个孩子听,两个孩子也未必能够理解,所以文姨苦涩的笑笑,没有回答孩子。
后来孩子看到别的孩子总是有新衣服穿,而自己的衣服都是旧的,于是哭着喊着要穿新衣服,更是闹着要买新书包,新文具。
其实这些年文姨和刘叔就没有给两个孩子买过新衣服,因为他们觉得小孩子,穿别人剩下的衣服会长命百岁,所以孩子们的衣服都是小区里别人家的孩子穿过的衣服,别人好心送给了他们。
老两口养育两个孩子的花销是很大的,除了需要给孩子们缴纳幼儿园的学费,还需要给孩子们购买乃粉等,而儿子车祸的赔偿金也早已经花光,所以日子总是肘襟见肘。
随着孩子越来越大,老两口的经力越来越差,老两口当初刚生下孩子的时候的幸福感已经被带孩子的辛苦折磨的一点都不剩了。
孩子还小的时候,老两口要赚钱,还要带孩子,所以每天只能睡四五个小时,后来孩子大了,长身体需要增加营养,做饭的时候老两口与孩子也无法吃到一起。
老两口喜欢吃咸一些的,小孩子却要吃清淡的,老两口喜欢烂糊的,两个孩子喜欢火候轻一些的,所以老两口不得不做饭的时候分开做,这无疑增加了做饭的负担,而孩子们总是抱怨爸爸妈妈做饭不好吃,比不上幼儿园里的饭菜,总是不愿意吃饭,所以两个孩子比起同龄人的身高要矮很多,又瘦又小。
两个孩子上小学后,文姨和刘叔已经是接近六十的人了,因为文化水平的限制,两个人根本不知道如何辅导孩子的功课,特别是孩子上了三年级后,文姨和刘叔对辅导孩子已经根本无能为力了。
孩子会问:“别人的父母都会辅导孩子,都会给孩子报很多兴趣班,为什么我们不行?”文姨和刘叔都会沉默。
文姨和刘叔希望尽量给孩子创造好的生活和学习条件,但是两个人都已经老迈,赚不到太多钱,所以经济状况不好,不能给孩子买昂贵的水果,也无法让孩子可以随心所衣的吃到肉,经济上的压力让两位老人力不从心。
而且孩子大了,学习无法辅导,又没有钱报昂贵的辅导班,所以两个人觉得很对不起一对儿女,他们认为一双儿女学习不好就是因为自己的无能。
经济上的压力,辅导上的无能为力,教育上的力不从心让两个人经疲力尽,两个人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生下两个孩子的选择是否正确,他们很爱孩子,可是越是爱孩子,就会越是焦虑,总是自责自己无法给孩子更好的生活,背上了沉重的思想包袱。
文姨的邻居
而沉重的压力最终导致了文姨的经神出现了问题,从2011年10月份开始文姨就总是怀疑邻居要放毒气害死自己一家人,于是她频繁的报警,可是警察调查后证明文姨说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
后来经过医院诊断,文姨患上了受迫害妄想症,文姨很痛苦,有时候难受起来会用头咣咣撞墙,刘叔需要一边照顾孩子,一边照顾文姨,生活的压力让这个悲苦一生的男人很快被压垮了,刘叔也被确诊为抑郁症。
文姨曾经多次对孩子的老师表示自己顶不住了,而刘叔也多次找到街道上的工作人员,表示希望有人能够收养自己的一对儿女。
可是一对儿女还没有找到收养的人,夫妻二人就双双跳楼身亡了。
孩子的老师
父母双亡,被人收养
文姨和刘叔跳楼身亡后,人们进入到了二人的家里,冰箱里的鱼和肉看上去已经冻了很久了,还没有来得及做给孩子吃,衣橱里很多好心人送的新衣服还没有给孩子穿过,可是很多已经小了。
姐弟二人在父母双亡后,弟弟曾经痛哭流涕,但是姐姐始终一滴眼泪都没有掉过,她只是说父母没有了,她要照顾好弟弟。
后来在街道的帮助下,姐弟二人被西周教育所所长徐西周领养了,徐西周承诺会将姐弟二人抚养到成年。
在徐西周那里,姐弟二人终于可以每天吃到机蛋,每天能够穿新衣服了。
徐西周和两个孩子
可是姐弟二人生活条件的改善却是以失去亲生父母为代价的,他们再也不用抱怨妈妈做饭不好吃,爸爸不会辅导自己的功课了。
现在他们的生活条件好了,也有人辅导他们的作业了,表面上看他们很快乐,可是他们对自己父母的逝去真的一点都不觉得悲痛吗?特别是姐姐。
在心理咨询师对两个孩子进行心理疏导的时候,姐姐在纸条上写下:“爸爸妈妈,你们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告诉我们,我们也会放心的。”
如果文姨和刘叔在天有灵,看到孩子的心里话会不会心里很难过?会不会对孩子们很不舍?
失独家庭,慎重再生
计划生育是国策,因为计划生育的原因,很多家庭都只有一个孩子,只有一个孩子的家庭风险是很高的,一旦孩子出现问题,父母就是难以承受的,但是也是不得不承受的。
现在有很多的失独家庭,唯一的孩子去世后,父母都会悲痛万分,有相当一部分的失独家庭都选择了再生一个孩子。
可是如果父母的年龄已经比较大,再生后对孩子的抚养和教育都会是一个大问题。
如果家庭的经济条件很好,当然可以找保姆帮忙照顾,找人帮忙辅导,但是如果家庭经济状况不佳,父母年龄又很大了,还是建议慎重考虑,不然生得起,养不起,对父母来说可能就是一场灾难。
文姨和刘叔的悲剧就是很好的例证,即使是得到了社会上很多爱心人士的帮助,文姨和刘叔依然无法从容应对两个孩子的抚养,最终搭上了自己的新命。
好在现在人们已经可以生育两个孩子,未来甚至可以生育更多的孩子,失独的悲剧从此之后可能再也不会上演。
祝福每一个家庭都能够尽享天轮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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