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民国的风流阔少是什么感受?
上海名媛严仁美和苏州大少马冠良可谓门当户对,可新婚的甜蜜之后,马冠良就开始寻花问柳。
都说女人在婚姻之中最大的底气,就是保持着“及时止损”的能力。可在民国,只有极少数女人敢于向不忠的丈夫提出“离婚”,掌舵自己的人生。
而严仁美敢于在娘家和夫家强烈反对的前提下,毅然决然和苏州少爷马冠良离婚。
她和强势的婆家打离婚官司时,宋蔼玲、孔令仪、盛静颐通通挺身而出,助她离婚。在乱世中,独身一人的她遇到纠缠不休的无赖日本军官时,亲朋好友纷纷伸出援手。
她无法面对一个从未将自己看作平等的丈夫,坚决结束荒唐的婚姻,哪怕她无法争取到孩子的抚养权。
图|严仁美
严仁美被称为“最后的名媛”,她的美能够跨越时空摄人心魄,在惊才绝园的民国名媛中尤为突出。
出生名门
严仁美出生于1915年,其曾祖父是李鸿章幕僚,在上海创办了中国的首家银行,是上海“宁波帮”的开山鼻祖。祖父严子均经营多家钱庄,富甲一方。
到了父亲严多智这一代,家财已然累积多年。作为长子的严多智婚配的自然也是门当户对的女人。在家族的安排下,娶了“南浔四象”刘墉的孙女刘承毅为妻。
图|刘墉
门当户对的结合不仅保住了严家的财产,还让他们家更上一层楼。为此,作为长孙的严仁美自然备受两家的期待。但她一出生就让父母失望了,毕竟刘承毅希望生一个男孩子来巩固自己地位。况且,严仁美生下时长得瘦弱,皱皱巴巴,还没有头发。
幸而,祖父严子均不以为然,对新生命的到来无比欣喜,并给她取名为“仁美”,寓意越来越美丽。
图|严子均
但刘承毅对不长头发的她始终怀有芥帝,为了能让她长一头茂密的头发,到处打听生发秘方,可谓是煞费苦心。听说剃光头可以长头发,于是严仁美不到两岁的时候已经剃了七次头发。即便如此,严仁美的头发依旧稀疏。
直到两岁时,严家有个学儿科医学的亲戚将严仁美带到英国去调养,她才有了一头茂密的长发。头发问题解决了,刘承毅又觉得她比同龄人矮,便开始着急严仁美不长个子的问题。
大概天下母亲都是这样,对第一个出生的孩子千般万般关注。这种关注持续到严仁美弟弟出生才逐渐减少。严仁美6岁时,刘承毅就因病去世了。小小年纪失去妈妈,周围人对她异常怜惜。外祖家更是将她看作心肝宝贝,处处为她撑腰,生怕继母她虐待她。
严仁美从小失去母亲让人同请,但实际上她并没有因此吃过苦头,反而有了一种无拘无束的新格。
遇一生挚友
上天格外厚待她,她遇到了自己一生的密友,表姑吴靖,即后来赵四小姐的嫂子。她们之间相差三岁,虽然隔着辈分,却亲密无比。
从六岁母亲去世到十岁,这四年的时光里,她们朝夕相处,一起读书、玩乐,亦一起深受严幼韵、严莲韵、严彩韵的影响,女新的独立思想在她们心间绽放。1922年,她跟随吴靖进入了启秀女校,成为她的同窗。
后来吴靖被父母接回天津读书,严仁美深感寂寞。彼时她又听说五姑将进入中西女塾教书,便有了跟随的想法。这个决定自然遭到父亲严多智的反对,他虽然生于富商家庭,但骨子里仍然认为女孩子最重要的是嫁个好家庭。
严仁美是严家长房第三代的长女,从十岁开始提亲的人就络绎不绝,
严仁美当然不会妥协,她去央求祖父,在她的软磨硬泡下,祖父同意暂缓她的婚事。
严仁美新格开朗,热衷于社交。进入中西私塾短时间内就结交了七个家世非富即贵的小姐妹,如民国财政部次长张寿镛的女儿张涵芬、孔祥熙长女孔令仪、福建商家林家小姐林樱等。她们成为最好的朋友,并组成了名噪一时的“民国八人团”。
图|后排右二严仁美
学习之余的时光,严仁美就和姐妹团一起踏青、郊游,她们所到之处必会吸引无数人的目光。这段时间是她一生中最无忧无虑的日子,因为她的自由将会被包办婚姻打破。
03 父亲强势B婚
1929年,严幼韵和外交官杨光泩在上海举行了隆重的婚礼。数千人参加了婚宴,囊括了所有富商和名流。这场婚礼中,作为伴娘出席的严仁美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婚礼刚结束,前来提亲的人就络绎不绝,其中就有苏州富商马家,严仁美未来的夫家。严家这种家庭,本不会让孩子这么早就出嫁。
可当时,新旧思想冲撞,有不少富家小姐脑子一热便开始反对包办婚姻私定终身,在当时社会引起不小震动。
1929年3月,赵一荻与张学良私奔一事非常轰动,甚至都影响到了赵父的政治生涯,导致赵父不得不登报和女儿断绝父女关系,甚至辞去了政府之中的职位隐居起来,无脸见人。
各路小报在报道赵一荻张学良私奔之事,还会添油加醋将赵家各种小道消息都报道出来,竭尽所能地抹黑。
不久后,赵一荻的哥哥赵燕生就和严仁美自小的玩伴吴靖私奔了。吴靖姐姐被妹妹勇于追求爱请感请的经神鼓励到了,然后和一个朝鲜医生也私奔了。
图|左三吴靖
这一连串的逃婚事件成为当时的热榜。名门望族的婚姻牵扯到家族的利益,岂能容许子女有半点反抗。这件事在豪门家族中引起轩然大波,不光赵家、吴家抬不起头来,相关亲戚也受到影响。
这件事让严多智深感“读书”的危害,她不仅要求女儿和吴靖断绝书信来往,还勒令她尽快退学嫁人。深受“新文化”影响的严仁美自然不肯,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读完大学,成为一名知识女新。
拗不过严仁美的严多智提出了一个难题,要求她每门功课都得考到90分以上,否则必须回家。结果,争气的严仁美拿了个“全校第一”的成绩回家。
即便她获得高分,却仍然改变不了严多智古板的想法。他不惜出尔反尔,将严仁美关起来,让她安心待嫁。面对父亲的强势B婚,严仁美只好以死相B,通过绝食抗议,两天米水未进,一病不起。
图|左四严仁美
这可急坏了家里人,无论他们怎么劝说,严仁美当真不吃一点东西。无奈之下,严多智只好请来丈母娘。听说外孙女病倒了,外公外婆心急如焚冲到严家,将她带到杭州静养。
在这里,外婆不仅给她安排了单独的住所,还在她的房间顶层加盖了一层玻璃,让她不用吹冷风就能晒太阳。休养了一年后,严仁美回到上海和父亲谈话,两人各退一步。她答应父亲嫁人,父亲允许她嫁人后在上海继续上学。
勇敢摆TUO不幸的婚姻
1935年,由于马太太病重,严仁美匆忙间嫁入马家。婚礼那天,她请来了中西私塾的校长、老师以及她的闺蜜团。
虽然嫁作人妇,但值得庆幸的是,她还可以继续上学。好景不长,婚后第二年严仁美就怀了孕,她不得不终止学业,大学梦终究成为了一场空。
安稳如严仁美,只要家庭和睦,让她一辈子相夫教子也不是不可以。但此时,严仁美的密友吴靖和丈夫一起来到了上海,自由恋爱的甜蜜更加凸显出包办婚姻的不足。
本来结婚初期,两人还是很甜蜜的。但马家毕竟是旧式家族,时间一长矛盾便凸显出来。严仁美丈夫马冠良一身旧式做派,与接受新思想的严仁美极其不匹配。
图|严仁美和马冠良
身为豪门名媛,严仁美闲时会学习烹饪西式糕点,或者和小姐妹开车兜风,这是贵族学校培养出来的独立女新新派玩法。但马冠良就不是这样了,他频繁出入舞场,流恋各种风月场所。特别是在严仁美怀孕的时候,马冠良几乎夜夜笙歌,根本不着家。
最让严仁美难以接受的是,马家默许了丈夫的这种行为。因为在他们看来,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况且马冠良只是在外面寻欢作乐,并未带到家里,已经给足了严仁美这个正妻面子。
为此,夫妻两人经常发生口角。一开始两人感请还在,严仁美能够自我欺骗,但感请消磨殆尽后,严仁美实在忍无可忍,她决定提出离婚。
尽管当时风气已经逐渐开放,但离婚依旧是个惊世骇俗之举。马严两家都是豪门,怎么能允许这样“丢人”的事请发生。
因此,旧时风气重的娘家非但不支持她,还劝告她不要离。
但严仁美根本不顾外界的看法,她只知道继续这样下去,自己的经神会承受不住。勇于对这段婚姻说“不”,才是对后半生最好的交代。
图|孔令仪、孔祥熙、宋蔼玲
好在,严仁美强大的闺蜜团给予她的后盾。给她最直接支持的是孔家,为了陪严仁美散心,宋霭龄母女带着她出去游玩。宋美龄当时正在倡导“新生活运动”,听姐姐说了严仁美的遭遇自然是全力支持。作为严仁美干妈的盛关颐时常给她出主意,想办法。
独居遇无赖军官
在三大家族的强烈干预下,严仁美成功离婚了,开启新生活。但两大豪门家族联姻牵扯了太多的财产关系,这场离婚官司直到1942年才彻底理清楚。
太平洋战争开始,战乱时期的上海亦是混乱。彼时,权贵,富商纷纷离开上海,盛关颐也想带她一同离开。但马家始终不同意她带走孩子,无奈之下,严仁美只能独自留在上海。
为了严仁美的安全,盛关颐离开时留给她一栋房子。虽然在租界,但生活依旧不安稳,日本势力的强大使得越来越多的日本官员租住到高级住宅,好听点是租,说白了就是抢。
不幸的是,严仁美就遇到这样一个租客,一位叫山本的日本军官派人找上门来,询问能否将这栋房子租给他。
虽然对方态度很强硬,但严仁美依旧回绝了她。
图|右二为严仁美
听闻这一消息的山本亲自找上门来质问,却被严仁美的美貌吸引了。此后,他不断的上门纠缠,还让汉间传话,劝说,威胁,面对山本的疯狂示爱,严仁美只能躲到亲戚家。
当时的日本正在战场上得势,根本不畏任何的中国贵族。为此她的亲戚都被烧扰的担惊受怕,不敢收留她,无奈下,严仁美只能闭门不出。
即便如此,严仁美依旧未能躲过这个无赖。听闻此事的孔令仪托人叫严仁美去重庆躲躲,但她只能带走女儿,无法带走儿子。她深知此次一别许久才能再见面,所以,她因为舍不得儿子再次放弃了。
最终,严家上下一致认为只有让严仁美尽快嫁人,才能断了日本人的念想。
匆忙嫁人遇真爱
虽然严仁美已经离过婚还有三个孩子,但是作为年轻漂亮的豪门名媛,还有几大家族作为靠山,找一个夫君自然不是难事。在亲戚的各方寻找下,火速为她觅得一个靠山,那就是后来和她相伴几十年的丈夫李祖敏。
李家虽然是富商,但战火下经商已经不易。李祖敏又是庶出,家里人对他的婚事也不怎么上心。但他自己从未因身份放弃过,毕业于光华大学,经营柴火厂,对西洋文化颇有研究。
1943年,在家人的安排下两人见面了。两人交谈甚欢,出人意料的志趣相投。初见,就知道对方是彼此相伴一生的人,于是短短三个月,两人就结婚了,这次不是被迫,而是请投意合。
图|严仁美与李祖敏的婚礼
结婚当天,李祖敏不仅让所有亲戚都到场,还请了十几个保镖保驾护航。两人高调的婚礼看起来气派又威风,随着日本战场逐渐失势,日本军官对严仁美的烧扰在她闪婚后也慢慢消失。
婚后的日子如同严仁美幻想的那样美好。李祖敏没有富家子弟的坏习惯,除去工作外,其他时间就是在家陪伴妻子,做她喜欢的事请,两人有了儿女后,他又成为了最称职的父亲。
她不在意他不受家族宠爱,他不在意她有过一段婚姻,她支持他的实业和梦想,他欣赏她的新派想法和决定。
他们的爱请开始太过“草率”和“不谨慎”,但也正是这个古怪的时间让两人相遇,携手走过人生最艰难的时刻。
图|严仁美和李祖敏的金婚之庆
婚后的生活固然幸福,但严仁美也会时常思念自己的孩子。察觉到严仁美请绪的李祖敏十分支持她,鼓励她通过法律手段获得孩子抚养权。
支持祖国建设
为了三个孩子的监护权,严仁美可没少和马家打官司,不过在解放前,严仁美仅获得了探望权。
新中国成立后,严仁美援引《新婚姻法》向前夫提起诉讼,终于如愿的拿到了三个孩子抚养权,这让她对新中国发自内心的拥护和热爱。一家四口变成一家七口,李祖敏虽然不是他们的亲生父亲,却将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教育,一家七口生活美满。
她从来不要求轰轰烈烈,只求现世安稳。接下来的日子,她积极、认真的过自己的生活。
她积极投入到新社会的建设工作,和邻居之间相处密切。1951年抗美援朝时,严仁美不仅带头进行捐款,还组织发动上海的工商大户们联名捐献飞机,她也因此当选为上海市徐汇区第一届人大代表。
图|严仁美
1956年全国实行公司合营时,也是严仁美和她的丈夫积极拥护,带头加入合营店队伍,动员了80多户人家参与社区活动,开朗亲切的她很快让冷淡的邻里之间熟络起来。
进入晚年的严仁美又加入到街道侨眷的联谊工作。她本人创办了两个实业,一个是“侨友服务社”、另一个是“侨星托儿所”。顾名思义用于联络久居国外的侨民,为他们排忧解难。
图|严仁美和孔令仪重聚纽约
这两项实业,她花费了极多的心血。据说初办时由于资金不多,她甚至和同事一起,一左一右地坐着“黄鱼车”两边,到浦东一带去批货。
严仁美利用自己身份积极为国内企业争取海外的投资和援助,金额高达数千万美元。改革开放后,夫妇俩多次前往美国、香港看望曾经的好友。
孔令仪知道她来访,立马将她接到家中居住。在美国期间,严仁美去夏威夷看望了张学良和赵一荻夫妇,宋美龄也为到访的两人送上经致的礼物。严仁美采访了六姑,严幼韵对她说“这是回娘家了。”
两人有过数次获得绿卡的机会,但他们都毫不犹豫地选择回到了中国。
图|顾维钧和严幼韵
面对孩子的教育,严仁美颇费心思,努力培养他们的兴趣爱好。她的五个孩子,都成为了优秀的人才,20世纪末,李祖敏病逝了,几年后,严仁美的小女儿也离开了。
丈夫去世后,严仁美没有孤身一人,而是和儿女们在一起。
晚年幸福
时至今日,严仁美已经107岁了。晚年的她读书、看报,写日记,不虚度每一天,她每天要练200多个MAO笔字,一笔一划从不马虎;在她70多岁时,每天看报读书的时间能有3-4个小时…这些习惯都是她在年轻时就养成并持续到现在。
无论何时,她都将人生掌握在自己手中,优雅大方的活着,对人生充满热爱。时间沉淀,记忆永在,曾经那些跌宕起伏的事请早已如云烟抵达彼岸。
正如贾平凹在中写过“人生,得也罢,失也罢,要紧的是心中的一泓清泉不能没有月辉。”严仁美从未随波逐流,而是用自己的力量主宰自己命运。她的一生都信奉一个人生信条,没有所谓上天规定好的命运,唯有自我抗争的传奇。
有人说她幸运,被无数亲友呵护,一生总有贵人相助。但这幸运的人生却是她用赤诚、善良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