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就算拼尽全力的爬几十年,也只不过是爬出了地下室而已。1%的人一出生就已经在天梯之上,99%的人沦为了为财阀燃烧的肉体矿产。
东亚人总说“三岁看老”,其实不如说“三岁就注定了一个人的阶级层次在金字塔的第几层”。
《愤怒的数字:韩国隐藏的不平等报告书》指出,韩国青少年幸福感连续位居OECD (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下游。除了排列世界前茅的学习时间之外,他们生存在一个“不踩着别人的尸体往上爬就一定会死”的大环境里。从一出生开始,大部分人就被推进了一场生存竞赛的漩涡之中。
这也是为什么是东亚人发明了大逃杀和鱿鱼游戏,因为他们就生存在这个极限游戏模式里。
我看过一条微博是这样说的:当你忘记自己是哪里人的时候,伸出右手看看你变形的中指和消不去的茧子。这是我们为了考试和刷题,留下的特殊标记,就像是一种变态的战损痕迹。
手指变形能被看到,而看不到的变形,是我们岌岌可危的经神状态。
每个人都穿着被诅咒的红舞鞋,只要停下来就会死。
我们无数次在媒体上看到关于韩国人的“不眠传闻”:韩国人血液里流淌的是冰美式;韩国人每天只睡4个小时;韩国人加班之后还要聚会喝酒喝到凌晨,早上7点准时起床上班;满大街都是24小时营业的健身房和自习室。
没有人是松弛的,每个人都像嚼着人参般活着。这是一个从幼儿园到大学再到社会,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鲜有笑容的地方。
总有人能在韩国社会看到我们的影子,所谓的韩国问题,也是我们正在面对或未来要面对的问题。
就像在如此极端恶劣的生存环境下,韩国人对财阀微妙扭曲的爱恨交织。
一边批判怨恨,财阀即原罪;一面对其抱有幻想,期望能有良心发现的财阀拯救自己。
这不难理解。对于财富、权力和阶级永无止境的攫取的攀登,所有人从出生那天,就刻在了DNA里。
与其说韩国人不断用影视作品控诉霸凌与阶级,不如说他们是在反复诉说着同样的体制新无力。
这时候我们几乎可以确定,所有东亚人都在共享着同样的痛苦。当我们调侃“美式霸凌”不足挂齿时,是因为我们明白,真正的霸凌有多残忍:
当权者对无产者的嘲弄,上位者对下位者的践踏,上层阶级对底层阶级的羞辱。永无止境,如影随形,从出生一直到死亡。
所以我们需要一部《黑暗荣耀》,我们需要看到一个斩杀一切的复仇者。
因为文东恩就是我,就是无数个被侮辱与被损害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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