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瘾君子”彻底戒了毒,还当起了社区禁毒志愿者,他说后半辈子真的多亏了“莫警长”。但是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感谢,“莫警长”就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他说的“莫警长”就是莫永伟,人称老莫、莫哥、莫警长。1965年3月1日出生于杭州余杭塘栖镇,1984年入伍成为海军雷达兵,1989年入党,2004年11月,他以一名正营职军官的身份,转业到余杭区公安分局当了一名普普通通的“片儿警”。
2015年12月初,老莫开始牙痛,正值互联网大会安保,老莫一直瞒着家人和同事,带病坚守在安保一线。他说:“单位女民警都去一线设卡了,我怎么好意思请假!”
直到12月23日,老莫实在撑不住了才请假去了医院,医生严肃地告诉他必须立刻住院。12月25日,老莫被确诊为急新白血病。2015年的最后一天,老莫突发脑溢血陷入昏M。2016年1月5日22时35分,老莫,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老莫之累:浙江省最忙的一个派出所
乔司街道有七八千家大小工厂,容纳了32万余人的“新杭州人”,本地常住人口不到5万。当时,整个乔司派出所只有4名“片儿警”,老莫就是其中之一,负责管理三个村。这三个村,总共8万多人口,以外来务工人口为主。
一组数据,全国全省民警可能看了会触目心惊,不了解公安工作的人可能也会对“一个片儿警会忙成什么样”有一些认识:
乔司派出所的110警车,平均每天要在辖区跑210公里以上。乔司派出所的25个民警和242名协辅警,人均每天步行15000步以上。乔司派出所一年要接到2万多次群众报警。
老莫,一个50岁的老民警,一个在部队里管过一整个营雷达兵的党员干部——负责了辖区90%以上的非正常死亡案件的调解工作。
那两年,老莫协助街道司法所一同进行的重大事故调解不下50起,但是,没有一起民事案件调解不成、发展成刑事案件的。
马建国(化名):莫警长,我要当禁毒志愿者
老莫躺进医院里以后,不到一周时间来了500多人探望他。其中有一名访客机动地说:“我想当义工,我要当禁毒志愿者!”
他叫马建国,乔司街道葛家车村村民。马建国曾经是一个服装厂老板,悔不该跟朋友们一起吸上了毒,被公安机关处罚后开始社区戒毒,那段时间,老莫给了他很大的关心和帮助。
2015年3月4日,老莫下村子的时候,一眼看到马建国,看他萎靡不振的样子,走上去指着他说:“你复吸了!”马建国低头说不出话来。
马建国回忆说,后来老莫就经常来看他,跟他聊父母、聊孩子、聊人生,就像亲大哥一样。
老莫的日常工作笔记
有时候晚上11点多了,还经常接到老莫的电话,问自己在不在家,然后聊几句就挂了。马建国心里明白,老莫是担心他晚上又出去跟一帮朋友鬼混。
“老莫是好人啊。”老莫出殡那天,马建国叹了一口气说,悄悄抹掉眼角没有流下的泪。“就连我的老婆都叫我多去找找老莫,老莫叫我一个月去一次,我老婆叫我半个月就好去找老莫了!”
后来,马建国找了一份稳定的工作,至今再也没有碰过毒品,还当起了社区禁毒志愿者,他把老莫的话,深深地烙印在自己心里。可是老莫却再也看不到这些了。
张海雁:老莫你对得起全世界,就是对不起我们母女俩
不嫁给老莫的话,张海雁永远不知道民警会那么忙。越是一家人期待团聚、度假的欢乐时光,老莫从来都是不见影子。
张海雁认识老莫是朋友介绍的,当时老莫在常熟当兵,张海雁在宁波老家,两人结婚后就直接两地分居了。眼看老莫能转业了,老莫竟然提出来要回老家当一个片儿警!丈人丈母娘当然是机烈反对,但是张海雁决定跟着老莫走。
2004年深秋,他们把女儿托付给了外公外婆,双双来到余杭。就像任何一对打工夫妻一样,从零开始。
老莫走了,妻子张海雁却难以释然。她不知道该用愤怒还是恸哭来表达。“老莫对得起单位,对得起工作,对得起同事亲友,他对得起全世界,唯独对不起我们母女俩!”
张海雁抬起泪眼说,“老公不在家和老公死了,是完全不一样的,完全不一样……
老莫的女儿莫智颖,一直觉着,父亲莫永伟,好像是鲸鱼。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发脾气,即使和陌生人打招呼,他的眼神里也有温柔的笑意,和鲸鱼一样,咪咪眼。
听说,鲸鱼死后也不会离开故乡,会一直沉到深海,会自愿供养一套以分解者为主的循环系统,促进深海生命繁荣,哪怕生命结束,它也要把最后的自己留给大海。
我想,我爸就是这样的。即使,我爸真的彻底地和我们所有人不告而别,也像是鲸落的馈赠。”所以,在父亲离开后,莫智颖毅然选择了报考公安大学,当一名警察,走父亲未走完的路……
清明,缅怀,承继,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