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转自:邢台日报
母亲的美食冬日暖
范惠玲
剪纸张伟
记忆里,儿时的冬天特别的冷。我虽然生活在南方,可冬日早上,时常有霜冻和结冰,偶有下雪。那时,没有暖气啥的,冷,只有硬扛。母亲常常会在冬日早上煮一碗热乎乎的锅边糊,让我们吃完热乎乎的锅边糊后上学。
那时,家里要做个“粿”“糕”“粉”类食物,都得自己磨,家家户户都会买个石磨,我家人口少,买的石磨也小,我也能推得动。我时常站在旁边看母亲磨米浆,母亲用左手将勺子中的米和水从石磨孔倒入,右手便不急不缓地推着磨,“隆、隆、隆……”石磨发出有节奏的响声,雪白的米浆从磨身四周徐徐地流入磨槽,顺着磨槽口流进装米浆的盆里,待磨身四周米浆快流尽时,母亲左手又拿着勺子麻利地舀一些水和米从石磨孔倒入,右手又不急不缓地推着磨……母亲左右手配合得极其协调,身子随着推磨转动轻轻摇摆,柔美得像在舞蹈。我也常常会帮忙磨米浆,体验一把磨米浆的辛苦,同时,收获与母亲磨出的米浆一样细腻的愉快。
母亲煮锅边糊挺讲究的。在物质贫乏年代,猪肉是稀有物当然没有,也没有现在锅边店煮锅边糊的铺料丰富,但她会备些干香菇、小鱼干或目鱼。小鱼干是母亲平时到市场上买的便宜小鱼,用食盐腌制晒成干存着的,目鱼是春节时供应票买的。待煮锅边时拿些来,将小鱼干或目鱼洗净切丝;泡发香菇,洗净切条;葱、蒜洗净切段,起油锅煸熟,与青菜丝一道当辅料。待大锅水快烧开时,用萝卜的横截面沾些食用油,在锅的内边抹匀一圈后,舀一碗米浆,沿锅边浇一圈,将锅盖严,闷片刻后揭盖,见锅边糊米浆烙熟起卷时,用锅铲将米浆铲入锅内,又在锅中加入一些清水,依此法分数次将米浆浇完。在锅内放入辅料,调好口味,起锅即可。
当厨房里飘出葱、蒜炝锅的特有香味时,我便清醒了,知道母亲开始煮锅边糊了,便不顾严寒迅速起床,快速梳洗完毕急急钻进厨房,见锅边糊在锅中“咕咕咕”地沸腾,像一个个白SE经灵在狂欢,氤氲的热气散发在四周,顿时觉得温暖了许多。我自觉地守着锅灶口烧火,加大火力,让水开得更快些,让“咕咕咕”沸腾声叫得更响些,让锅边糊煮得更香些。
起锅了。母亲分别用几个大碗装着锅边糊端到桌上,刚出锅的锅边糊白脆薄润,汤清不糊,我迫不及待地上桌,舀一勺用嘴吹吹便入口,食之细腻爽滑,清香可口。一碗锅边糊下肚,全身暖洋洋的,似乎整个冬天都暖洋洋的了。
儿时的冬日,最能让身体暖和起来的便是那碗饱含着母爱的锅边糊,它温暖了整个冬季,温暖了我的整个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