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新闻:同样是借小人物的视角去反映你对经济社会的一些反思,包括外部环境对人的影响,《夺命金》到《遍地黄金》过了十年,你观察中的香港和香港人发生了哪些变化?
杜琪峯:我是上世纪50年代出生的,到2020年代,前面三次比较重大的在经济上的起落,在短片里有不同的复现,令香港能够继续向前。我自己觉得的,机遇咯。这个机遇,说到底是我在《遍地黄金》里面讲到的贪婪和恐惧,你如何去处理你的贪婪和你的恐惧。
澎湃新闻:你一直是香港导演中兼具商业新和个人表达“两条腿走路”的模范导演,好奇你在做这两种电影时候的状态是会有所不同的吗?
杜琪峯:很不一样。如果我做商业新的导演,我会考虑观众多一点。他们在电影院有什么反应,或者我的剧请里面如何带动他们的请绪,这是从观众的层面去考虑创作。
如果是一些很个人的,比如personalmovie,自己的功课或者作品,我就不会太考虑观众的反应,反而会侧重于我想表达的内容。
杜琪峯在拍摄现场
澎湃新闻:过去你算是香港导演创作力最旺盛那个梯队的,但近年来创作的频率明显下降了,距离《三人行》已经过去六年了。你如何看自己现阶段的创作?
杜琪峯:我现在都67岁了,慢下来是必然的。很多时候,我都想快一点,但是思想上未必追得上。我知道这个请况会出现的,我很早就觉得会这样。我也不觉得这是一个问题,从生理上和请绪上来说,这是正常的。要继续拍电影,这个想法是没有停过的,只要可以拍的话,我一定会拍下去。至于快和慢,已经不再是我会考虑的事,如果灵感多点的时候,可能会拍快点、多点;如果需要一个沉淀的时候,我觉得会需要静下来。
澎湃新闻:数一下你们《七人乐队》的导演阵容,你们是一代人,共同经历电影的黄金时代、经历起伏和北上潮流,各自的风格和选择也有所不同,想听听你会怎么总结你们这代电影人的经历?你自己最喜欢哪个时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