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琪峯:我很幸运,在香港最好风光的时候,我是其中一个工作者,一直到现在为止,都能有参与电影的工作,这是很难得的。随着时代的改变,很多事需要适应。能适应的,就继续做咯。
后来几乎每个导演都会去内地拍戏,但我成日都有一个矛盾,就是我不太理解内地的生活方式,我会没那么容易触莫到那个社会脉搏,或者观众。就像你现在访问我,我讲不了普通话,你就明白我的问题在哪里了。电影文化一定要跟那个地方相连接,就是所谓的接地气。我是比较难接到地气的那个。既然接不到,那我就寻找一个我知道如何表达的地方,比如香港。
我会很中意1990年代和2000年的香港,我自己的状态也是非常好的。
澎湃新闻:《七人乐队》这个系列应该也有遗憾的部分吧?比如它成了林岭东导演的遗作,还有吴宇森导演最后没能加入。
杜琪峯:我觉得他(林岭东)的离开很突然,从他最后跟我吃的那顿晚饭,到最后他火化,是不够一个月的,最后那次见的时候,我和他还有徐克聊得很开心,在那里讲电影,大家喝酒,我们不知道那一顿是最后一顿饭。我觉得很幸运,我们这三个朋友有这么高兴的一次,大家充满对未来的希望,这个是上帝的安排,告诉我们,你们的热请都在这里。
吴宇森没能来一起也是很大的遗憾。如果能够八个导演一起做,我当然觉得更好了。有些事永远都会有遗憾,有可能这些遗憾会成为《七人乐队》中令大家一直记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