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2月4日,西安城内的4万多群众自发的簇拥到新城广场,来送杨虎城将军最后一程。
硕大的祭礼台中央摆放着杨虎城将军的遗像,广场周边所能瞻仰之处,都站满了前来悼念的人。
街道两侧的商铺都自发地挂起了半旗致哀,接连几日,西安城里的抽泣声都是不绝于耳。
2月7日,全程参加送葬的人就有一千多人。杨虎城将军的灵柩,在从新城广场到韦曲乡社公祠的二十多里路程,迎送者更是不绝于途。
一、民族英雄、千古功臣
1933年2月,日军侵占了我国热河一带,直B长城的各个要塞地区。
得知消息后,杨虎城立即亲自赶往石家庄面见蒋介石。
在见到蒋介石后,不但没有准许他带领十七路军北上抗战的请求,还讥讽他多事。
回陕的路上,杨虎城失望地对部下说:“国家民族不抗日,没有出路,我们十七路军也没有出路。”
并意识到,“把抗日的希望寄托在蒋介石身上,是靠不住的……只有他干他的,我们干我们的。”
此后,杨虎城一直致力于团结一切抗日力量来抗击日本。
同年,国民党第十九路军高举“反蒋抗日”大旗,发动了“福建事变”。
杨虎城得知消息后,立即派王子安、章陆生等人前去接触,商讨共同抗日事宜。
可惜的是,该事件很快就被蒋介石平息了下来。
事后,日军又接连制造一系列事端,深感民族之责的杨虎城多次向蒋介石请缨作战,但均被蒋介石严厉否决。
杨虎城在国民党内寻觅抗日之路无果后,便将视线放在了我党身上。
1935年,中共中央发表了《八一宣言》,11月,中共中央北方局的南汉宸设法将一份《八一宣言》的文件送到了杨虎城手里。
他在仔细研读我党的思想方针后,十分钦佩我党对形势的分析,捐弃前嫌、以民族利益为重的经神。并评价说:“中共的政策对头了”。
《八一宣言》的发表,坚定了杨虎城要与我党合作共同抗日的信心。
在得知杨有联合抗日的想法后,伟人和彭德怀更是在12月5日亲自致信杨虎城。
在信中,再次重申了八一宣言经神,表示我党“更愿联合一切反蒋抗日之人,不问其党派及过去之行为如何,只问今日在民族危机关头是否有抗日讨蒋诚意,愿意加入联合抗日讨蒋之联合战线者,鄙人等无不乐于提携,共组抗日联军,并设国防政府,主持抗日讨蒋大计。”
杨虎城在收到信后,于1936年2月与我党秘密签订了一系列协议。
期间,为了彻底摒弃前嫌,共商大事,伟人与杨更是多次直接通信联系,建立了更加牢靠的信任基础。
而这边,杨虎城在“剿共”上的不作为,再加之与蒋介石多年来积累的矛盾,让蒋介石有了对他革职处置杨的想法。
自张学良被任命为“西北剿总”副司令以来,杨虎城渐渐看出其无心剿共,意图实则也在抗日。
有着相同目的的两人最终走到了同一阵营上。
不可控的西北局势让蒋介石气急败坏,于是决定在1936年12月6日抵达西安,亲自督战。
在杨虎城的建议下,两人于12月12日发动兵谏,控制住了蒋介石。
张、杨所发动的“西安事变“,为后来建立全国抗日统一战线创立了先决的必要条件。
二、身别抗日一线
“西安事变”在我党与张、杨所组成的“三位一体”的优势下得以和平解决。
虽然在谈判中蒋介石口头答应了建立团结的抗日统一战线,但并未能让其签下有效的书面文件,为建立团结统一的抗日战线埋下了诸多变数。
1937年1月5日,南京国民政府通过了“陕甘善后方案”。方案主要包括,撤销了杨虎城等主要人员的职务,中央军挺进陕西,等一系列企图分裂“三位一体”优势的方案。
该方案一出,西北的局势变得异常的紧张。杨虎城不得不在陕西做好布防,以备与中央军发生正面冲突的请况。
3月,东北军迫于形势,不得不调离但苏、皖交界等地。东北军、十七路军都因群龙无首,在蒋介石的肆意分化下,导致内部矛盾不断,最终背离了“三位一体”的政治纪念,走向了分崩离析。
在这期间,蒋介石多次向杨虎城示好,并通过宋子文向杨虎城传达了自己身体已见好转,希望杨到杭州看望的想法。
仍念请谊的杨虎城没能顶住蒋介石的再三邀请,于3月29日前往杭州看望了蒋介石。
见面后的第二日,蒋介石就邀请杨虎城到房间里单独见了面。
在房间里,蒋介石询问了杨虎城:“对西安事变后的部署、安排有什么意见?可以提。”
杨虎城知道,即使有意见也只得只字不提,便答道:“没有意见!”
蒋介石满意地点了点头后,便开始了这次谈话的重点。
蒋介石表示,“西安事变”后,各级人员对杨虎城都颇有意见,希望杨能早些时候前往欧、美考察学习,而出国的费用由政府出,可从容准备。
谈话结束后,杨虎城计划假借“从容准备”的说词,拖延出国的时间,打算待抗日战争爆发,再以需到前线作战的理由而拒绝出国。
但蒋介石又怎会随了他的意。于是,老蒋一再催促,再以免职等各种手段B迫杨虎城尽快出国。
6月29日,杨虎城在不得已的请况下,只得携妻子谢葆真等一行六人搭乘美国轮船“胡佛总统号”由上海出发前往美国。
三、一家遇难
7月7日,日军发动了“七七事变”。知道消息后,杨虎城当即致电宋子文,询问国内形势。在得知国内全面抗日消息后,杨虎城立即在11日复电宋子文表达了想要回国参加抗战的想法。
但得到的答复却是“让他继续留在国外考察,暂缓回国。”
宋子文的这一答复让他难以接受,也明白这是蒋介石的安排。
可是杨虎城并不甘心,他又于16日直接发电给国民政府“请求终止军事考察学习,返国抗敌。”
可是结果还是一样的,只是这次的回电是由蒋介石亲自拟订发送的。
杨虎城明白,自己已是真的回国无望,只得继续不知归期地考察学习。
就在杨虎城期盼无期的时候,他突然收到一封宋子文的电报。
10月2日,宋子文电告杨虎城:“值兹全国抗战,各方同志均纷纷集合,共赴国难。吾兄虽未奉电召,弟意宜自动返国,如何?盼复!”
这份电报无异于让杨虎城重燃了回国的希望,但也是这份电报让他有着些许的不安。
杨虎城知道,宋子文的电报定是在蒋介石的授意下发的。既然如此,又为何在电报中说是未奉电召呢?
虽然内心多有疑虑,但杨虎城回国抗日心切,顾不得那不多。
11月26日,杨虎城结束了长达五个月的国外考察,乘船抵达了香港。
在抵达香港后的第二天,得到了宋子文的亲自迎接,一同到来的还有一封来自蒋介石的电文,电文里要求他前往南昌与蒋见面。
第三日,再次接到来自戴笠的电文,要求先前往长沙同戴笠见面后,再一同到南昌。
在杨虎城抵达长沙后,又收到了戴笠的电文,要求他再前往武昌见戴笠。无可奈何下,只得连夜乘火车再次赶往武昌。
在武昌,杨虎城得到戴笠及上百名地方官员的迎接,并拜访了在武昌的好友于右任。
只是,这时的杨虎城身边多了一些特务跟随,最后就连留在朋友家吃碗面都不行。
12月2日,杨虎城在戴笠的陪同下,乘飞机由武昌抵达南昌。
杨虎城本以为终于可以见到蒋介石,没想到的是,自己刚抵达南昌,就被便衣警察和宪兵管制了起来。
自此,杨虎城与外界完全失去了联系。
在此后的时间里,他一直被秘密转送到多个地方。
在被关押期间,杨虎城的意志十分消沉,直至夫人谢葆真生了个女儿后才有些好转。
只是这种安慰并没有维持多久,夫人谢葆真就因被特务常年的关押、迫害变得经神失常,最终不幸离世。
杨虎城也因不堪迫害身体烙下顽疾,自胸口以下时常疼痛难忍。
1949年,随着辽沈、淮海、平津三大战役的胜利,国民党的败势已无力回天。
8月,蒋介石在败逃台湾之际,召见了MAO人凤。
当MAO人凤问“是否将杨虎城转移台湾时”,蒋介石说到:“今天之失败,是由于过去杀人太少,把一些反对我们的人保留下来,这对我们太不得了。留了他做什么?早就该杀了!”
为了保密,蒋介石还特意交待,一定要将杨虎城带到重庆后,再秘密解决。
在蒋介石的示意下,特务们于9月6日清晨6时,便驱车将杨虎城一行六人从贵阳带到重庆。
当抵达重庆时,已是晚上10点,稍作休息后,便又将六人带到了歌乐山的戴公祠。
歌乐山上早已埋伏好了特务,在杨虎城刚进入戴公祠时,靠在门后的两名特务就从后面将匕首捅进了杨虎城两侧的腰间。
杨虎城来不及反应就已应击倒地,一同被杀害的还有杨虎城的儿子杨拯中和年仅8岁的女儿杨拯贵,以及秘书宋绮云、徐林霞、小萝卜头一家。
特务们在杀害杨虎城一行人后,为了让尸首不被认出,竟还用硫酸浇毁了面容。
在得知杨虎城遇难的消息后,周恩来非常沉痛,当即下令:“一定要将杨虎城将军送回西安,让他的英魂安居在故乡。”
四、魂归故里
1950年1月30日,彭德怀、张治中及两百多名各界代表早早地就来到了西安火车站的站台。
车站内外,都挂满了“接英雄回家”字样的白底横幅。
随着远处即将进站列车的汽笛声响起,人们将目光缓缓地望向驶来的列车。
列车停稳后,脚步声、开门声异常的清晰可闻。
其中的一节车厢,车厢内躺着的正是杨虎城将军的灵柩。
当将灵柩迎出西安站时,车站外早已站满了数千名自发前来的民众。
本来拥挤的广场、街道,随着杨将军灵柩的缓缓前行,人们自发地让开了前行的路。
一路上,跟随灵柩缓缓前行的人群排得越来越长。
在人们的簇拥下,杨将军的灵柩被送到了西安城内的新城广场,为将军举行七日的公祭。
公祭日内,烛火通明,前赴后继来吊念的人集满了整个广场。
公祭大会上,由张治中致悼词,彭德怀挽词云:“主张抗日,反对内战,十年囹圄,无亏大节;扫荡残敌,消灭独裁,全国解放,足慰英灵。”
2月7日的最后公祭日,在征得杨将军家属意见后,决定将西安南郊韦曲乡杜甫祠西侧设为茔地。
上午8时,举行了最后的送灵公祭,随后起灵送往茔地。
送殡队伍由中国人民解放军骑兵护灵队开路,后为四面国旗和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的悼言布幅作为前导。
加之乐队、素车及杨将军等烈士灵柩,整个送灵队长达三华里。
从新城广场至茔地的沿途路上,商店均悬挂半旗致哀。
灵柩出城至茔地二十余里中,沿途民众自发结队迎送者不绝于途。
下午二时许,杨虎城将军的灵柩上覆盖着一面五星红旗葬入墓B内。
在杨将军的墓门上,书有“时代先锋”字样。两侧书有“打击当权反动集团,志为人民;促成抗日统一战线,功在国家”的对联。
在妻子谢葆真墓门上,书有“碧血千秋”。儿子杨拯中墓门上,书有“父子国殇”。
在杨将军茔地左下侧是秘书宋绮云、和夫人徐林侠及他们的儿子“小萝卜头”宋振中的烈士墓B。
右下侧则为副官阎继明、警卫员张醒民烈士墓B。
待灵柩分别葬入墓B后,再次举行了公祭。长安县内的各大学院校师生,以及随同送葬者共计一万多人自发哀悼。
现如今,杨虎城将军墓经过多次整修增建,已经是西安市的重点爱国教育基地。
当来到杨虎城将军烈士陵园时,在未进入陵园的远处,就能看见饱富在大门里的层层石阶。
走过大门进入到陵园,迎面显见的就是,分布在石阶两侧周恩来提词的八个大字——“千古功臣,民族英雄”。
赞叹之下,再踏过坚实的46级石阶迈入到碑亭内,就能看到硕大的石碑上,叶剑英所提写的六个大字——“杨虎城烈士陵园”。
短短的不过百步,就将我带入到了1950年的沉重场面。
再往上就是杨虎城将军和各位烈士的墓,杨将军的墓,格外显得庄严肃穆。
30余米长的营地前,矗立着约5米高的碑楼。碑楼上雕有人物、花卉、动物等。高大宏伟的感觉,加上郁郁葱葱柏树环绕,让人肃然起敬!
参考资料:
大揭秘:抗日战争胜利后杨虎城本以为获救,谁料全家被转移到监狱——湖北卫视
杨虎城将军殉国70周年祭,止戈忠烈血案M踪——BTV北京卫视
党史上的今天·陕西(1月30日)——中共陕西省纪律检查委员会
论杨虎城与西安事变——西北大学
西安事变善后问题研究——新疆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