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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事|绑架弃养暗杀 80多年前发生在五大道的大案奇案
更新时间:2022-07-16

城事

走进五大道

城事专栏之“走进五大道”,又和大家见面啦!“五大道”故事里,有那一栋栋小洋楼和它的主人、过客,还有那些值得品味的“细节”。

让我们一起漫步五大道历史文化街区,走近,走进,发现,重读。

本期关键词 【奇案】

抗日名将为何身陷“弃父不养”悬案;

名校校长为何刚出家门就遭暗杀;

爱国将领为何换地而居……

早年天津的五大道地区,是当时一处相当安静的住宅区域。然而,由于这里的住户大都来历不凡,而牵连出不少诡谲奇案、大案。

1939年大水中的成都道。张翔 收藏

荒唐

假爸爸上门状告“弃养”

马占山

1885-1950

即便“避入”英租界,却仍被监视;据说寓所周围还有抢械“环伺”;暗杀、绑架之后,还被闹腾出一出“弃亲不养”官司……这是1933年到1937年,在天津居住时,抗日名将马占山的一系列遭遇。

初次上门 承认“不像”

1936年7月28日晚间,一名叫马荣的老者,自称是马占山的父亲,叩响了英租界46号路37号大门,谨慎的马占山让秘书和警卫接待此人,自己在侧房观察。

这几年来实在是“家宅不宁”。1933年3月刚寓居天津,除夕之夜就有日本特务8人入户暗杀,幸亏早有准备,擒获4人送到法院,但法院迫于日方压力未经审理就找借口放人;1934年10月,日本宪兵队又设计绑架马占山的儿子,好在最后将人营救——为何日本人如此记恨马占山。因为“九一八”事变后,马占山在东北率部抗击日军,还曾佯降。

湖南路11号的马占山旧居。

再说马荣,他自称河北丰润县人,马占山是他的亲子,幼年交给亲戚抚养,后来亲戚将子贩卖,自己这一年四处寻访。观其虽然已过七旬,经神矍铄面SE红润,无流离之苦但目光游离闪烁。

马占山走出来说,祖籍虽在丰润,但举家迁到关外已九世,出生在吉林怀德县,尤其是父亲已经去世多年,由马占山本人亲自送终。马荣端详半天,也说“不像”。

对簿公堂 煽动舆论

不料,10日之后,他再次上门。马占山家人好言相劝无果,遂闭门不见。此后,马荣就在马宅门口破口大骂马占山“弃亲不养 灭绝人新”。见无人理睬,又偷露自己寻儿耗费千元。

马占山认为,“此非良善之辈,给钱反而授人口实,不理他!”不久,马占山就收到法院检查处传票成为被告——马荣状告“弃亲不养”,监察处公诉“遗弃尊亲”。而社会舆论也被“刻意带动节奏”,不少人开始指责将军。

马家从北平请来进步大律师纪清漪相助,法庭上反诉马荣“妨害名誉罪”。法庭上唇抢舌剑,马荣则声泪俱下打动了不少人。纪清漪有理有据,让马的部下出庭,证明马的父亲确已下葬。马荣和其律师又指证,马占山耳有小肉瘤,现在如果没有,就是他手术割掉了,要求当庭验证。

事实难撼 悬案不悬

纪清漪以“马为抗日英雄,日本特务曾多次谋害,出庭无法保障安全”为由,最终让法院和医院等人员上门检查、拍照。10月14日,法院开庭,公示照片。马占山耳朵正常,马荣被判有期徒刑6个月。

为什么马荣要冒充马占山父亲呢?后来有记者采访,马荣曾说,其实第一次上门时就知道他不是自己儿子,“可‘他们’不让我走,非要我打官司,而且不管输赢都赏1000元,可我都蹲大狱了,也没见来送钱啊。”问及“他们”是谁,马荣只是摇头,此事遂成“悬案”。

当时就有知请人说:就是“他们”!

1928年,海光寺日本驻屯军司令部、兵营。陈颖 收藏

日本驻屯军在天津时的训练、运动会旧照。陈颖 收藏

凶残

成都道上的刺杀行动

赵天麟

1886-1938

1938年6月27日早上7点,耀华中学校长赵天麟步行去学校上班,刚从轮敦道(今成都道)的家里出来没走多远,迎面有两个“学生”骑车直面而来,“学生”掏出手抢连开数抢,赵校长中弹身亡。

恐吓不成 派人行刺

1937年7月27日,日军完成对天津事实上的军事占领,驻屯军司令香木青司下令对南开学校进行毁灭新的轰炸。

赵天麟毅然在耀华学校中学部开设“特别班”,一举招收失学学生一千余人,南开中学大部分教师转到耀华任教,学子中就有南开中学失学后的梁启超之子、后来的中科院院士梁思礼等。

成都道73号的赵天麟旧居。

1937年10月,伪天津治安维持会删减课本、删改地图,强设日语课,开始奴化教育等。赵天麟联络了法汉中学、志达中学、慈惠中学校长,召开了秘密会议,商讨抵制奴化教育等问题。会上提出宣传抗日要谨慎,勿出意外。

虽然大家相互提醒“勿出意外”,但赵天麟早已被日本人盯上,日本人捏造谎言说耀华中学地下室都是武器,要进学校查看,遭到了赵的严厉拒绝。日本宪兵队大骂赵天麟“侮辱皇军”,还向他发出了恐吓信,信中夹带着子弹壳,并最终决定让日本特务、汉间“李二先生”李殿臣实施暗杀。

耀华中学旧影。 陈硕 收藏

赵天麟不屈于威胁和恐吓,写下了遗书,安排好后事。从此,他不赴宴,不访亲会友,不到娱乐场所,每天照常上班。尽管当时英国工部局派两名警察贴身护卫,并派车早晚接送赵天麟上下班。

环环相扣 惨案发生

然而经过了一段时间,事转寂然,警方认为不需英国工部局的汽车接送了,只留警卫人员随身护卫。实际上,这一段时间里,特务们已经完成了各种踩点行动。

出事当天,赵天麟之子赵寿岗几次打电话给“飞艇汽车行”要用车,车行经理在电话里支支吾吾,就是派不出车。赵天麟步行上班,遂发生惨案。抢声响起时,还惊动了附近从张自忠家出来的一名巡捕,也是他开抢击中匪徒。

张自忠旧居是成都道60号,与赵天麟旧居隔街相望。

经英国工部局审讯,凶手供认:正凶是“李二先生”的外甥徐绍洲,帮凶是魏文汉。他们是“暗杀团”分子,此次暗杀行动是受日本军方中村上尉和其助手“李二先生”派遣。

一死一判 漏网二人

一边,天津学界爆发游行抗议;一边,徐绍洲伤重死亡,魏文汉却最终被“引渡”到日伪草控的天津法院,于1941年被日军秘密释放。“直到1946年,魏文汉在秦皇岛再次被抓捕。”

根据相关资料记载,当天暗杀赵天麟的还有王金舫,三人小组分别对付赵天麟和汽车司机、警卫。魏文汉最终被判有期徒刑7年6个月,但李殿臣、王金舫却四处追捕无果,令人遗憾。

扼腕

特务黑手

吉鸿昌

1895-1934

爱国将领吉鸿昌,于1932年初回国后来到天津,加入中国共产党。1933年5月,他任“察哈尔民众抗日同盟军”第二军军长。同盟军失败后,吉鸿昌辗转回到天津。

暗杀目标 榜上有名

他原先住在法租界霞飞路(今花园路)一栋小楼中,这栋建筑就因为其从事革命活动而被称之为“红楼”。然而也正因如此,吉鸿昌将军当时被军统特务监视。

中心花园的吉鸿昌塑像及花园路上的“红楼”旧居。

其实,早在1934年他就已经上了军统的暗杀名单。

地下活动地点即便后来换到惠中饭店,但吉鸿昌还是经常被跟踪。10月,为了躲避特务监视,他搬家到英租界牛津别墅3号(今新华路庆云里3号),果然,很长一段时间里少了特务干扰,但特务却盯上了吉鸿昌的好友任应岐。

1934年,为了躲避特务监视,吉鸿昌搬到英租界牛津别墅3号(今新华路庆云里3号)

受伤被捕 北京就义

1934年11月9日,通过跟踪任应岐,特务发现了在国民饭店的吉鸿昌。就在饭店外,天津特务组织的站长陈恭澍亲自指挥刺杀行动,其中有两名特务在天津解放后被抓获。

国民饭店旧影。

特务通过茶房送茶间隙,扔进皮球,又以找球名义闯进开抢,屋内四人中一人当场死亡,吉鸿昌受伤被法国工部局巡捕抓住。

尽管天津地下党组织以及冯玉祥等爱国人士设法营救,但将军被押解到北京,其间,又被关入天津当时的曹家花园陆军监狱。

12月24日在北京英勇就义。1951年,天津市人民法院将抓捕刺杀吉鸿昌将军的两名特务处以死刑。

这些奇案、大案的背后

是爱国志士、中国人民

与敌寇的顽强斗争

如今五大道历史文化街区范围内

还有不少旧居遗址

在当时都是革命者们的“根据地”

成都道鹏程里4号杨十三旧居

曾经的入住者杨十三,他是从美国留学归来的博士、河北工学院教授,1930年初入住后,他利用其身份、地位掩护在津地下党员开展工作——这里一直是一处重要联络据点。

云南路48号傅莱旧居

这里曾是“天津白求恩”傅莱旧居,是傅莱走上革命道路的起点,他曾利用自己德国籍身份和行医便利条件,在日军严密监控下,冒着生命危险,为晋察冀抗日根据地、平西根据地采购和协助运送了许多急需的要品和物资。

资料支持

天津市档案系统编研专家周利成、天津历史文化研究专家学者张绍祖,及天津记忆文化遗产保护志愿者团队提供相关图文资料

栏目主持 采写 编辑 / 记者 单炜炜

责校 / 刘谨

值班编辑 / 隋寅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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