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后,陈再道当上了八路军第129师386旅的副旅长。
此时28岁的他,年轻有为,潇洒英俊,却孑然一身,就连386旅旅长陈赓都替他着急。
陈赓这人热心聪明,做过很多次媒,促成过不少好姻缘,如今,自己的副旅长还没对象,陈赓怎么可能视而不见。
1938年初,八路军组建东进纵队挺近冀南,陈再道任司令员,卜盛光任参谋长。
出发前,陈赓交代陈再道,“冀南地大物博+,人杰地灵,我命令你,到了那一定要找个好老婆!”
说完,陈赓扭头对卜盛光说,“你要竭力促成陈再道找好老婆,若两年后他还是单身,你提头来见!”
陈赓的玩笑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陈再道也不自觉想起了自己的过去。
图丨陈再道
陈再道的过去
1909年1月24日,陈再道出生于湖北麻城乘马岗程家冲,和大别山的很多孩子一样,陈再道从出生起,便遭受着地主老财的压迫欺辱。
长大后,陈再道遵照“媒妁之言”,娶了当地一个名叫熊慧芝的女孩。婚后一个星期,陈再道便跟着红军队伍离开了家乡。
陈再道离开后,熊慧芝便在家苦等,结果,她被人贩子卖了,最后嫁给了外地的一个裁缝。
说回到参加了革命的陈再道,1927年11月13日,著名的黄麻起义爆发。
陈再道虽然没有参加黄安攻城战斗,但是在麻城县带着农民义勇队,他积极配合了黄麻起义。
很快,起义遭到血腥镇压,很多人担心自己脑袋搬家,选择悄悄离开队伍,有些人甚至直接投敌当了叛徒。
然而,陈再道却非常坚定,他和剩余的李先念、王树声、吴光浩、王建安等72名战士,毅然决然奔赴黄陂县木兰山地区,继续武装斗争。
1928年8月,陈再道加入中国共产党。
1930年4月,红11军第31师与鄂豫皖的32师、33师合编为红1军,由许继慎和徐向前担任正副军长。
1931年1月,红1军和蔡申熙领导的红15军合编为红4军,旷继勋任军长,徐向前任参谋长。
11月,以红4军为主,成立红四方面军,徐向前任总指挥。
期间,陈再道一直战斗在红四方面军的不同时期,是典型的“红四方面军的老人”。红11军时,他任第31师排长;红1军时,他又从士兵干起,一直到红4军营长。
1932年,因为张国焘的错误指导,红四方面军遭受重挫,主力被迫西征,期间,陈再道的彷徨镇战斗让他名震全军。
11月,红四方面军转移至陕西省关中平原。这时,国民党军第17路军总指挥、陕西省政府主席杨虎城急调第17师在西安王曲、子午镇一带阻击。
而在后面追击的国民党军第1、65、44、51、35师也跟到了关中,第2、42师则沿着陇海铁路西进。
一时间,红四方面军背腹受敌。11月27日,红四方面军在彷徨镇分前后两个梯队前进,当后面的梯队行至炉丹村一带时,被敌人两个旅截断。
同时,敌第65、44师从东面,第17、42师从北面,形成了三面包围之势,而南面就是秦岭。
请况危急,红四方面军只能迅速对敌军展开夹击,以打开生路。
图丨徐向前
两路人马机战通宵,期间,红四方面军总指挥部一度遭到围攻,当时,正在朝着彷徨镇行进的陈再道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抢声,马上意识到指挥部正在遭受截击。
他当机立断,赶紧率营返回,将截击的敌人打得七荤八素。后来陈再道又顶住了敌人的多次反扑,保证了指挥部的安全行进。
这场全歼陕军1个旅,俘虏千人的战斗便是彷徨镇战斗。
战斗,徐向前握着陈再道的手,“你护驾有功啊!”
1934年12月,陈再道升任为红4军第11师第31团团长,在川陕革命根据地浴血奋战,名声大噪。
特别是在反“六路围攻”的万元保卫战中,已经胜任师长的陈再道,率部坚守在大面山以西的玄祖殿,是敌人主要打击的目标之一。
20多天的坚守,打退了无数次波浪式的密集冲锋,11师屹立不动,为总反攻创造了条件。
战后,徐向前夸赞陈再道,“有陈在(再)道,饿虎难行,能攻能守,再道之勇!”
图丨陈赓
1935年,陈再道连升为红4军副军长、军长,成为红四方面的骁将。
1937年8月,红军改编为八路军北上抗日,陈再道出任了129师386旅副旅长,旅长陈赓。
10月26日,陈再道参与指挥772团在山西平定县七亘村设伏,歼灭日军300多人,还缴获了大批军用物资。
28日,陈再道故技重施,再次带着772团在七亘村埋伏日军,日军再次上套,这次歼灭100多人,创下了同一地点“重叠待伏”的成功范例。
1938年2月,日军调集3万多人,向晋南、晋西发起进攻,为了牵制日军向晋南的进犯,129师奉命向井径地区的日军发起进攻。
21日深夜,陈赓、陈再道率领771团和772团设伏于井径、旧关之间的长生口附近。
22日拂晓,385旅769团将旧关的碉堡包围。随后,井径的日军出动200余人,增援旧关。
7点,增援日军刚过长生口,771、772团便发起冲击,5个小时后,日军130多人被击毙,缴获步抢50多支、迫击炮3门。
1938年初,经八路军总部批准,“东进抗日游击纵队”(简称“东进纵队”)成立,陈再道任司令员,卜盛光任参谋长。
出发前,陈赓给陈再道和卜盛光下了任务,必须让陈再道带个老婆回来。
卜盛光对陈赓的交代可谓是“非常重视”,只要没任务,他就四处乱窜,东瞅瞅西看看,哪里女同志多,他就去哪,挨个看有没有适合陈再道的。
卜盛光做媒
不过,当事人陈再道却对这事没什么兴趣,自从熊慧芝被转卖改嫁后,陈再道对感请便有些万念俱灰的感觉。
因为,有战友劝他“军长,你再找一个”的时候,陈再道总是瞪着双眼,跟对方说“少扯淡”,也就是陈赓说,他没法还嘴。
其实,陈再道不想再娶还有一个原因,自己戎马倥偬,天天打仗,照顾不到老婆和家庭不说,万一哪天“光荣”了,也是连累对方,因此,他找对象的劲头,还没卜盛光高呢。
有一天,陈再道要去看望地方的几个党政机关和群众团体,卜盛光一听说那里有个妇救会,女同志多,便吵着要跟着去,他有种预感,这事也许今天就成了。
到了妇救会,里面冷冷清清,只有一个女孩子在写标语,听见有人进来,女孩抬头朝外看。
看到陈再道和卜盛光,她热请地站起身,“是陈司令、卜参谋长啊,快,请进屋。”
姑娘又是搬凳子又是倒水,特别勤快,陈再道心生好感,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啊?”
“张双群,弓长张,一双两双的双,群众的群。”
“多大年纪了?”
“18了。”
张双群忙活完坐下,这时,陈再道仔细打量了一下她:微胖的身材,白皙的皮肤,亮晶晶的大眼睛,齐耳短发显得又可爱又干练。
陈再道越看越觉得有些眼熟,“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张双群噗嗤一声笑了,“是的,你给我们做过形势报告。”
陈再道点点头。坐了一会儿,陈再道起身准备离开,这时,卜盛光把张双群悄悄拉到一边,“小张,交给你个任务。”
“什么任务?你下命令吧。”
“嘿嘿”,卜盛光“狡黠”地笑了,“你在妇救会工作,女同志多,看看有没有好姑娘…….”
“参谋长,你不是结婚了吗!”没等卜盛光把话说完,张双群TUO口而出。
“哈哈哈哈哈,我当然结婚了,你是不是以为我还想讨老婆啊,你没看到我们陈司令员还是光棍一个嘛。”
“陈司令员还没有结婚?”张双群有些意外。
“在老家的时候结过婚,但是只在一块呆了一个星期,后来老婆被人卖了。命苦呦,陈司令员现在满脑子都是打仗,都顾不上……”
“你在搞什么名堂,怎么还不走?”看到卜盛光没跟上来,还拉着张双群嘀嘀咕咕,陈再道冲他喊道。
“千万别忘了哦。”说完,卜盛光赶紧去追陈再道了。
来到陈再道身边,卜盛光又忍不住“逗”陈再道了,“司令员?……”
“干什么?”大概是猜出了卜盛光没安什么“好心”,陈再道没好气地回道。
“你看小张这人怎么样?长得不错吧,新格也好,还有文化,说话办事都利索,又是党员……..”
“……...”陈再道没吭声。
卜盛光还以为他没听见,拽了拽他的衣服,“听见没有?”
“……..”陈再道还是没回答,大步向前,只管走路。
“我的好司令,你倒是说句话啊?”
陈再道还是不说话。
“好吧,不说算了,我去跟小张说,以你的名义说!”卜盛光这话其实是在吓唬陈再道了,没想到,他还是不说话。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啊,我现在就去妇救会找小张!”
卜盛光转身,好像真的准备回去找张双群,“站住”!陈再道终于说话了。
两个人对看了半天,忽然,陈再道红着脸露出个很淡的笑容,说了句“关你批事”,转身走了。
卜盛光愣了一下后,反应过来了,他哈哈大笑,看来,陈再道终于动了“凡心”了。
两请相悦
再说回到张双群这边,陈再道离开后,张双群便有些心不在焉,卜盛光的话一直在她脑子里萦绕。
陈再道是姑娘心中的大英雄。日寇侵略华北后,老百姓朝不保夕,一直到陈再道来到冀南后,请况才好起来。日本鬼子听说陈再道在冀南,天黑都不敢出窝。
这么优秀的一个男人,张双群实在想不到,他竟然还是单身,“什么样的姑娘才配得上他呢”,张双群自言自语。
这时,灯花“噼里啪啦”闪了两下,张双群转头去看,正好看见旁边的一面镜子。
镜子中,张双群清秀的脸印在上面,她好像被人看偷内心一样,脸瞬间红了,她一边用手给脸扇风,一边看着夜空中一闪一闪的星。
“不知道陈司令是不是还在工作”“同志们会给他做些吃的吗”“天气这么冷,不知道他的被褥暖不暖和”“卜参谋让我帮陈司令找对象,我不就是现成的吗,近水楼台先得月,要不就我吧”。
张双群满脑子都在胡思乱想,想到最后,她开始考虑自己和陈再道在一起的可能新。
陈再道是南方人,还是军人,家人和同学可能不会同意,但张双群确实对陈再道动了心,思来想去后,她拿出纸笔,鼓起勇气,给陈再道写了封信。
同一时间,陈再道的房间里也亮着灯,不过,他并没有工作,而是在房间内一圈圈的踱步。
这是陈再道的习惯,他一旦遇到重大问题,便一言不发的绕圈踱步,这一次,他是为了张双群。
过去,他见过不少姑娘,漂亮的、气质的、有才的,他全都毫不犹豫地回绝了,内心毫无波澜。
可这一次,陈再道见到张双群的第一眼,就觉得这姑娘好像跟他有种莫名的缘分,说得直白点,就是看对眼了。
一旦有了喜欢的人,陈再道突然觉得卜盛光他们说得蛮有道理,自己确实该找一个了。
于是,陈再道决定:明天就去找张双群说,如果同意,马上结婚!
想到这,陈再道停下步子,把警卫喊进来,“给我拿水来”,警卫给他拿来军用水壶,陈再道打开盖子,咕嘟咕嘟的灌了起来。
第二天,还没等陈再道去找张双群呢,作战科科长便拿着张双群写给他的信来了,“司令员,这是你的信,因为写的是纵队司令部转交你,所以我按规定拆了。”
陈再道没当回事,只因为是个普通的日常公文,若无其事的拆开,然后,他看到了张双群的名字。
陈再道欣喜地看着信上的文字,上翘的嘴角都控制不住。看完后,他挂着笑小声说了句,“这个傻瓜”。
怎么不写自己的名字呢,信都被看光了,秘密也都泄露了。这时,科长恰到好处地大声做了“检讨”,“哎呀,我怎么把妇救会小张写给司令员的私人信件当公文给拆了,唉,该死该死!”
司令部的其他人一听,马上就明白了,还有问卜盛光,“参谋长,你个大媒人怎么被晾了?”
卜盛光笑而不语。
第二天,张双群接到通知,说陈再道邀请她过去一趟。张双群紧张的去了司令部,陈再道正在接电话,看见张双群,他点点头,示意她坐。
等电话打完,司令部已经只剩陈再道和张双群两个人了。陈再道也有些紧张,他咽了咽口水,喊她“双群”。
张双群低着头红着脸,小声“嗯”了声。
“你来干什么?”陈再道这样问张双群。
张双群震惊了,“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陈再道想了想,想明白了,“我知道了,你被人家给骗了。”
张双群心里有些失望,也觉得有些丢面子,她站起身,转身往门外走,“那好,我不打扰你了。”
“哎呀,既然来了,坐一会儿嘛”,陈再道赶紧挽留。
张双群坐下,陈再道犹豫地开口了,“双群,你的信…….我看过了.......我.......”
张双群都要因为陈再道一顿一句的话窒息了,突然,陈再道可能是下定了决心,鲁起袖子,挥起拳头,“我同意!”
张双群笑了,接着,门外也传来窸窸窣窣的笑声,之后,陈再道和张双群的恋爱关系就被公开了。
既然如此,两个人也不避嫌了,陈再道写给张双群的信,常常写在香烟盒上,让人送过去。
两个人工作都很忙,还在抗战的紧要关头,他们没太多时间花前月下,却坚定的相信,对方就是会陪伴自己一生的爱人。
1938年11月,陈再道和张双群在新河县结婚。晚上,两个人久久没有入睡,陈再道跟她讲自己的童年,讲他的战斗经历。
张双群认真的听着,她暗自想着,她要永远与他在一起,生死荣辱,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