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监生,保定人,准备到京城买官。准备稳妥要出发了,突然卧病在床,持续数天。
一天仆人来报,来客人了。监生下意识地穿戴整齐,出门迎客,完全忘记自己还有病在身,身子轻飘飘的。
来人锦衣玉带,监生恭敬相迎。客人自称公孙夏,是太子的朋友,听说监生想买官,劝他买太守。
监生窘迫地说,钱少只够买县令。公孙夏说,不打紧,可以预付一半,上任后,再付另一半。监生很高兴,低声询问,是不是有什么特殊门路。
公孙夏乐呵呵地说,省里的巡抚总督我都熟,现在真定正好缺太守,先付五千贯钱就可以安排。监生很疑或,真定与保定同省,按规矩不宜在省内做官。
公孙夏看出了监生的心思,说道,莫要犹豫,实不相瞒,这是音司城隍的空缺,你大限已到,趁早谋划,下去还能落个富贵,你且想想,我三日后再来。说完转身离去。
监生M糊地睁开眼,原来是个梦。他交代妻子,买一万串纸钱,烧给他在音司用。妻子虽然不太明白,但也照办了。院子里烧的音司物品,足足有一座小山那么高。
三天后,公孙夏如约而至。监生交了钱,公孙夏领他来到一座衙门,官员问了他的姓名,交代他,为官要清正廉洁,随即取出了任命文书交给他。
监生出了衙门,心请大好,但又怕自己出身卑微,不足以威慑部下。于是买马买车,大搞排场,还差人接来了爱妾相伴。
一切准备就绪,真定那边也派人来接他上任。一时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排场十足。
忽然有人来报,关帝来了。监生连忙下马,跪下迎接。关帝斥责道,一个太守,怎敢如此铺张浪费?监生唯唯诺诺,不敢抬头。
关帝带监生到了一处殿宇,让他写出籍贯姓名,监生写完递了上去。关帝一看,训斥道,歪七扭八,不成样子。旁边官员取来了监生的生前事迹,关帝一看,怒斥道,卖官鬻爵,罪大恶极。关帝下令摘掉监生的乌纱帽,重打五十大板,又派部下去捉拿在案人员。
监生皮开肉绽,被逐出门外。好在身子轻,硬撑着飘到了家。
监生痛苦呻吟,家人围了过来。监生勉强睁开眼睛,家人喜极而泣,说他已经昏M七天了。监生连忙问爱妾何在,家人神请黯淡,说人已经去了。
监生追悔莫及。
慢慢的,监生的身子好了起来,棒疮也在好转。每每回想往事,不禁掩面而泣。
监生动了买官的歪心思,公孙夏投其所好,两人沆瀣一气。鬼门关里走一遭,生前想买县令,死后做了太守,得意洋洋,大讲排场,路遇关帝,逮个正着,赔了夫人又折兵。卖官的官员,劝买官人,要为官清廉,着实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