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请就像一块乌云,笼罩在我心里,各种各样的腻歪,一点意思都没有,自我诊断轻度新冠综合症。
想着村里的人们一起祈求祷告各自的信仰,包括耶稣基督,元始天尊,玉皇大帝,释迦牟尼,灶王爷爷,以及不在编的,秃尾巴老李,家仙树经各显神通。把新冠病毒默收了,还世界本来的模样。就像早起老娘们收拾屋子,里里外外用笤帚扫的都能照出人影来。或像老爷们扛了锨去地里干活,找了一个瓦片把铁锨上的泥土锈迹扝搽的干干净净。
百无聊赖中,不经意间把手边的一张纸,折叠成了这个形状,在我们魏家湾叫“片”,在北乡里叫“四角”。
在我上小学的时候,上学课间,放学路上,胡同拐角处,都是一双两对,三五成群的打片战场,王老师不止一次说,要是把打片的劲头用在学习上,大笨蛋二笨蛋都能考九十分。
老师的话很对,打片这个游戏,从叠片到打,到和谁打,怎么才能赢,真的是一项系统的技能。把大脑和双手都给锻炼了,动物世界上说,各种飞禽走兽小的时候,都是在嬉戏打闹的各种游戏中,学到的觅食捕猎生存技能,至于说印象中的打片高手,或做生意或干维修,都混的很不错,要是说和打片有关联,肯定是没人承认的吧!
叠片用纸很讲究的,要柔韧有力,厚薄适当。首选就是书皮和大演草本的面和底,如果是画报的册页更好,不怕水。墙上贴的年画也行,但是要扛揍,因为打疯的时候,不管不顾的,所有的材料用纸都敢取了来,不计后果的。
有一次班里几个同学作业本找不到了,老师问谁看见了,没人吱声。老师就叫几个男生把书包都倒出来翻找,语文数学自然等教科书都没了皮,所有的本子也残缺不全,作业本也都找到了,应该是输急眼,撕错了。每个书包里好几十个“片”,把老师气的,都给没收了。下了课心疼的他几个,老是围着办公室打转,只是没过几天,又都恢复了元气,人家打的好赢得多。
打片是有技巧的,使蛮力不行,累的胳膊疼,也打不翻。要找到“窍”,用巧劲会借风,四两拨千斤。
两个人对打,剪子包袱锤开始,你来我往。片放到地上叫铺,铺好可以用脚跺一跺,使片和地面无缝连接。如果两个人身高体重年龄都差不多,那就要比片的质量了。人家出一个包装壳的,你打不动,被人家连着赢。最后你终于拿出自己最好材质的,心里也慌了,手上一个用力失衡,一个回合就被人家赢走了。眼瞅着天黑了,你就是想翻本,也来不及了,哭丧着脸,约好明天再战,并且一个劲的嘱咐,别把某一个片收藏起来,一定要用,自己一定会赢回来的。
冬日里,小北风那叫一个溜,冻的鼻涕直流,可是打片的头上直冒热气。星期天人多,局就大。四五个人一块打,高手一轮赢三四个。有的时候,还可以不按顺序,挑着打,拣“片”模样周正的打,软不拉几的还惜力气看不上。有高年级的加入,三下五除二,就打的几个人傻眼了。聪明伶俐马上说不来了,好保住自己几个最心爱的。
我打片不算最差,和比我小的来,也能赢几个。有一次被同学一个一般的厚纸片,赢了七八个过去。我用上了最喜欢的画报纸,才给他打翻。刚想拿他一把抢过去,在片的背面夹层中,抽出两个垫着的,然后递到我手里的厚纸片,没了内涵连三级都算不上了。我和他吵,他说开始又没讲下,哎只能怪自己没想这么细。
有一次我和同学提前商量好,两个人合谋去打另外一个同学,不消一会就把他扒光蛋了。只是我俩没有见好就收,反而撺掇他回家,偷他哥哥的在继续来。他哥哥的“片”,五颜六SE都是上品,我俩喜形于SE,把棉袄的口子解开,打的时候,动作拉开,叫棉袄带风,借力给他打翻。赢的那叫一个痛快,乐极生悲,他最后输哭了。下午他乃乃就带着他找到我家,我二话不说都还给了他,要是他哥哥出面,后果更不好的。后来我们都不和他来了,他就各种乞求,于是就讲好,不能耍赖,不能叫大人。
那次被骗才有意思呢!小伙伴不知怎么就叠了一个片,两面一样,没有背面。开始没注意,就是感觉怎么打都不翻个,输了七八次,偶尔看到他诡异的笑,才起了疑心,仔细瞅才发现秘密。于是恼羞成怒,在不理他了,即便是在教室里走个对个,也转脸侧身。后来大人问谁谁怎么不来玩了,我说了原委,大人说小孩子多大点事,值不当的。
有时天不好,一个人在家,就把所有的“片”,都拿出来一个个看。这个是谁的,那个是谁的。看到一个画报纸很鲜亮,拆开了竟然是解放军画报,就想是谁的亲戚有当兵的,这个画报的来历。过后就去找他玩,于是就看到了整个画报的残本。
随着年龄的增加,很多玩物都散落了,很多人也疏于往来了。友请也定格在了岁月浅浅处,像一汪清水,被时光蒸发,剩了一点。夜深人静时品尝一下,竟然醉倒在小小的,方方正正的那段记忆里!
壹点号 临清魏家湾人:路云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