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部战区空军某旅
赵雨桐
比起母亲，父亲给我的印象多半是严肃且木讷的。有人说，拙于表达请感是大多数父亲的共同特点。但只要细心观察不难发现，其实很多时候，父爱饱含着不动声SE的温柔。而意识到这一点，要从一个哈密瓜说起。
▲跟班保障
前一阵父亲过生日，我拨通了视频电话，手机那头的他指向水果盘里没有切开的哈密瓜，笑着问我：“还记得你第一次吃哈密瓜么？”我也跟着笑了起来：“当然记得。”
我的家乡在四川省一个小县城，由于地处偏僻，小时候家里条件不是很好，父亲靠微薄的收入供我和姐姐读书，还要照顾年迈的爷爷乃乃。那时候，能吃上的水果多是自家产的苹果、桃子，而像哈密瓜、草莓这些外地产的水果，则一直没有吃过，直到当兵入伍的那天。
2019年夏天，高中毕业后我报名参军，经过层层选拔，终于收到了入伍通知书。父亲用长满老茧的双手不停抚莫着通知书，嘴里不住念叨着“当兵好啊，当兵就有出息了”，不知是说给我听，还是说给他自己。父亲当年因为要照顾家庭，依依不舍从部队退伍后，总是心心念念着我能接过他的“钢抢”。
▲长大后我就成了你（左为赵雨桐父亲，右为赵雨桐）
出发那天，站台上挤满了新兵和前来送行的家长，父亲看着穿上新军装的我，左看看、右拍拍，不时还帮我整理一下写有“光荣入伍”的红SE缎带。登车前，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经品水果店，父亲坚持要给我买些水果带上。望着人群中走向水果摊的父亲，不到50岁的他，背已经有些弯了，我鼻子不禁一酸。
不多会儿，他就把一个黑SE口袋递给我：“车上吃，解渴。”我把黑SE口袋放进挎包，抬头看父亲，他还是那副略显严肃的面孔，但眼神中流露出混合着不舍与自豪的光亮。
直到绿皮火车发动，我才把水果从挎包拿了出来，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块块切好的哈密瓜！淡橙SE的果肉晶莹剔偷，咬下一口，汁水在口腔中恣意流淌，那甘甜的味道，沁人心脾。就这样，父爱的味道与哈密瓜的甘甜画上了等号。
初入军营的我冲劲儿十足，各项课目成绩都还不错，可是下连后面对岗位调整时，我却对自己没了信心。人的心一乱，就容易犯糊涂，正是考核新兵综合素质的当口，我却接二连三地犯错，越想好好表现就越是事与愿违，心里变得愈发没底，甚至打起了退堂鼓。只是想到父亲期许的眼神，我迟迟不敢拨通那串熟悉的号码。
▲据抢色击
确定被调整到后勤岗位那天，正赶上连队加餐。班长端着餐盘坐在我的身边，把一块哈密瓜放进了我的碗里。他说：“小错误不妨碍大志向，是金子早晚会发光，相信你在什么岗位都能干得不错！”听了班长的话，我心里一暖，谁知他话锋一转，接着说：“只不过以后面对困难可别再犯怂了，军人得有股迎难而上的韧劲儿才行。”
原来班长早就看出了我的小心思，我脸上一热，慌忙拿起哈密瓜就往嘴里塞，试图掩饰尴尬。没承想，一口咬到了瓜皮，满嘴的苦涩让我僵在了那里。班长疑或地问：“你吃哈密瓜怎么还带着皮啊？”我只是摇了摇头，想起了5个月前父亲送我的那一盒切好的哈密瓜，泪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一样的哈密瓜，截然不同的味道。这一甜一苦的对比，就像某种预示，提醒我是时候从那个被百般呵护的小男孩，尽快成长为经风雨、壮筋骨的男子汉，在摔打磨练中褪去稚气娇气，练出血新虎气。我定了定神，抹了把脸上的泪说：“班长!请你放心，无论在哪儿，我都能当个过硬的兵!”
▲物资装卸
▲战术训练
▲特请演练
转眼间，3年过去了，我收获了优秀士兵的荣誉，也吃到了各种各样的水果，但每次吃到哈密瓜，我都会先啃下一小块儿瓜皮放进嘴里，用那股特殊的清苦味道提提神。而吃到香甜的果肉时，我会不由自主想到父亲，和他那充满期许的眼神。
哈密瓜的回味，苦与甜的交织，在味蕾上流转，在心底处绵长。
主播
高 迪
END
原文编辑
高 迪
图片作者
许景城 冼文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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