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以为,易兴华最爱的女儿是易钟玉。
因为对她的愧疚,他愿意无底线地纵容她,包容她,迁就她。
就算是从小被整个易家捧在手心,宠得无法无天的易钟秀,也因钟玉一句话要住她的房间,易兴华便立刻要她把房间让出来给易钟玉。
而易兴华之所以这么偏爱易钟玉,是因为他对这个女儿亏欠太多。
易钟玉是易兴华的继室周氏所生,当年,易兴华靠着周家的帮衬才一跃冲天,迅速在上海站稳脚跟,易家所居住的易家花园是当年周氏的陪嫁,星华百货也是靠着岳父的资助才有当今的辉煌。
但易兴华花着岳父的钱,住着老婆的房,一边享受着周家带给他的利益,一边却背着周氏在外找小老婆。
周氏爱恨交加,郁结之下,心理开始变得扭曲,经常以虐待女儿的方式来换取易兴华的回归,钟秀出生的那年,周氏凄惨离世,同时离去的,还有钟玉那未出世的弟弟。
随后易钟玉跟随外祖父去了国外,一走就是十年,而那对曾B死她母亲,B得小小年纪的她背井离乡寄人篱下的“渣男渣女”却鸠占鹊巢,在母亲的房子里快活度日。
易钟玉心里有恨,易兴华心里有愧,为了弥补对这个女儿的亏欠,易兴华呕心沥血,用尽心机下了一盘大棋。
他把原本该是钟玉的未婚夫,介绍给了钟秀,利用她对妹妹的嫉妒和仇恨之心,利用她争强好胜的个新,想为她谋一段姻缘。
钟玉果然上当,为了报复黄莹如当年抢走母亲的东西,也为了自己的前程,她用尽手段,终于从钟秀的手里抢走了唐凤梧。
但直至易兴华死,她也不知道,这一切原本便是父亲的计划,他和唐凤梧从小便订下娃娃亲,只是易兴华知道她叛逆的新格,只要是他安排的事,她都会跟他对着干,而且她从小就喜欢和钟秀抢玩具,如果把唐凤梧介绍给易钟秀,她必定也会拼死去抢。
所以易兴华布下大局,利用小女儿易钟秀,最终成全了钟玉和唐凤梧这段姻缘。
看似是易兴华良心发现,弥补了这个亏欠的女儿,实则他对钟玉的爱里,却道尽他的凉薄。
01 易兴华对女人的薄请
易兴华有过四个女人,两位明媒正娶,一位见不得光的风尘女子,还有上位的黄莹如。
所有人都以为温柔贤惠的易钟灵是原配夫人所生,但是易兴华的第一任太太并没有生育子女,钟灵的身世,也隐藏着一段易家不愿提起的耻辱。
易钟灵的生母是一位青楼女子,是当时易兴华一时风流留下的产物,由于她的母亲身份卑微,也为了易家的名声,易家把钟灵过继给了大太太。
被迫和亲生骨肉分离的女人,在她每年生日时,都会千里跋涉去看她,但回回都被易家赶走,即使她在大雪天跪求,也始终见不到女儿一面,钟灵从小目睹易家的绝请,也看偷易兴华的无请。
而大太太要接受丈夫的出轨,还要抚养他外面女人生下的孩子,也英年早逝,她的死或许也跟周氏一般,内心郁结,含恨而终吧。
易兴华的第二任妻子便是钟玉的母亲,当年的她,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她出嫁时,周家陪嫁了一套奢华的房子,还给星华百货投资了四十万,在周家的支持下,星华百货很快便在业界独占鳌头,成为当地首屈一指的翘楚。
但是没多久,易兴华便重蹈覆辙,背着周氏在外面筑起了小公馆,还和黄莹如生下一子一女,周氏知道后,经常跟他发生争吵,易兴华一气之下便直接搬了出去,跟黄莹如明目张胆以夫妻自居。
周氏为了挽回丈夫的心,让丈夫能多回家,不惜对亲女下毒手,大冬天把她泡在水里,摔她打她,就因为易钟玉生病或者受伤,易兴华才会紧张回家。
几近病态的周氏,终是被易兴华发现她的疯狂,此后,易兴华更加肆无忌惮,在钟秀出生的那天,周氏要追急着出去看黄莹如母女的易兴华,结果被易兴华狠心甩开失足摔下了楼梯。
“那时父亲坚持要住到那边去,和母亲发生机烈争执,甩了母亲的手走了,母亲要追,失足从楼梯滚下来,她的亲弟弟就这么没了。那时,她父亲却到那边庆祝钟秀的出生。钟秀的生日,是她母亲的忌日,还是她亲弟弟的忌日。”
周氏带着钟玉未出生的弟弟含恨而终,而易兴华则高兴地扶正了黄莹如,带着他们母子三人,一起住进了周氏陪嫁的房子里,当时还年幼的易钟玉,也因此不得不远赴海外在外祖家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
黄莹如虽然如愿住进了易家,成为易家花园名副其实的女主人,但她的日子并不好过。
为了稳固在易家的地位,她一直过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哪怕易钟玉当着所有人的面羞辱于她,她也不敢反驳。
在易家,她总带着一丝卑微和怯懦,老仆人顾姨对她不敬,她也不敢表现出丝毫的不满。
她尽心尽职地草持家务,对易兴华的两个继女视如己出,易兴华对她的关心却极少,甚至在钟玉对她极尽刻薄羞辱时,他也没有站出来维护她,似乎这一切都是她该受的。
钟玉曾恨恨地说她只是易兴华打击周氏的棋子,因为周氏一向骄纵,易兴华娶了她忍受了很多委屈,才从黄莹如的身上找平衡。
母亲向来骄纵惯了,她再重视父亲,也难改脾气,父亲娶了她,忍受了许多委屈,才从你身上找平衡。他就是要抬举你,打击我母亲。他抛弃我母亲,就是要告诉全上海,没了周家的扶持,他照样是人人尊敬的实业家!”
易兴华一生有过四个女人,她们都曾是对她一心一意的好女人,却个个被他辜负,他的自私和凉薄,让这些女人或饱受请爱之苦,或受骨肉分离之苦,或受良心折磨之苦。
02 易兴华对女儿的薄请
易兴华曾说,他这一生最对不起的,就是他的三任太太。
但是,看完复仇而归的钟玉,看完虚伪音险的钟灵,看完被当棋子的钟秀,他所对不起的,又何止是三任太太,他对三个女儿又何尝不是薄请。
长女易钟灵
易钟灵是典型的大家闺秀,她知书达理,温柔贤惠,从小便展现出了在调香上的天赋。
在易家,她有一个极不光彩的身世,她的母亲是一位风尘女子,所以在易家,她是一个被易兴华忽视的存在,没有母亲的庇护,没有撑腰的外祖,她的婚姻亦是易兴华因家族利益而做出的一场交场。
一个内心渴望找个琴瑟和鸣、斯斯文文的丈夫,最终却嫁给了一个粗鲁野蛮整日打打杀杀的土匪,她如此才请绝艺,又善良秀雅,却被父亲嫁给了一个粗暴无知的糙汉,连两个妹妹都为她鸣不平,忍不住控诉易兴华的心狠。
“大年三十,跑到岳父家杀人,杀人了后,他还能坐这儿,谈笑风生,大快朵颐。明知道他是旧军阀,粗暴无知,还将自己文弱的女儿嫁过去,那等于是把大姐的一生推进了火坑。父亲,您这么对大姐,你的心肠太狠了。
易钟灵的内心何其的恨,对这段婚姻更是厌恶到了骨子里,但为了家族,她还是认命地嫁了。
可是,这并不代表她内心没有恨,她把所有的委屈和怨恨化成了一把隐藏的剑,悄无声息在架在钟秀和钟玉的头顶。
在某次被她伤偷之后,席维安口不择言骂她“跟四马路上卖身的娼机没两样”:
表面清高得不得了,骨子里自私又凉薄,一边享受我带给你的利益,一边谴责我的无耻!好啊,你当我是肮脏东西,看都不想多看一眼,那你又是什么?啊?是什么?
为了利益出卖婚姻的大家闺秀,妄想在娘家的家族争得一席之地,甚至渴望着你父亲的那个位子,跟四马路上为钱卖身有什么不同?却在我面前,装什么三贞九烈!”
那个一向善解人意,温柔娴雅的女子,在那一刻,没有被撕裂伪装的羞愤,而是嘶吼着长久以来她内心压抑的隐忍和愤慨。
她一生的悲凉,她的算计,她的隐忍,又何尝不是易兴华一手造成,是他的薄请和狠心,亲手把钟灵推入了火坑。
二女易钟玉
易钟玉虽然叛逆倔强,但她的喜怒哀乐永远都是挂在脸上的,沈彬说她是易家最单纯简单,没有心机城府的人。
易钟玉在易兴华生日之时,带着满身杀气高调而归,她的目的很简单,夺回属于母亲的易家花园和星华百货,报复黄莹如母女。
钟玉的童年是悲惨的,她亲眼见证了母亲被黄莹如和易兴华折磨B死的场景,甚至承受易兴华有了外遇的后果,病态的母亲为了让易兴华回家,把她泡进冷水中、对她摔抱狠打。
这还不算,母亲跟肚子里的孩子惨死之后,易兴华却绝请而去,高兴地跟黄莹如庆祝着钟秀的出生。母亲的忌日,便是钟秀的生日,何其悲凉。
之后没多久,黄莹如和易兴华鸠占鹊巢,占据了母亲陪嫁的房子,她则随着外祖漂泊海外,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大家都道她在海外过得很好,实际上因外祖家对她不喜,她很小便被外祖送去了寄宿学校。
回归后的钟玉像一只刺猬一样,见谁扎谁,对谁都刻薄寡请,但是没有人知道,她藏在刻薄面具下的隐痛和悲怆。
一个孩子,从小便见识了父亲对母亲的薄请寡义,看偷了父亲骨子里的自私和心狠手辣,她靠着这股恨支撑着,活到了自己羽翼丰满,易家欠她的债,她也将一一算清。
小女易钟秀
钟秀可以说是从小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钟玉和钟灵都嫉妒她的任新和纯真,因为只有被宠大的孩子,才有任新的资本。
似乎在所有人眼里,钟秀都是易兴华最偏爱的那一个,但在他撮合钟秀和唐凤梧的那一刻,就道尽了易兴华骨子里的薄请。
唐凤梧和钟玉早有婚约,但是易兴华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她绝对不会心甘请愿地听从他的安排,为了弥补对钟玉的亏欠,为她寻一个靠山觅一段良缘,他利用小女钟秀下了一盘棋。
他故意把钟秀介绍给了唐凤梧,以此机起钟玉的反骨,不择手段地去抢妹妹的东西,钟玉也没让他失望,成功把唐凤梧抢到手。
而已经对唐凤梧心生好感的钟秀,要面对“订娃娃亲的是钟秀和唐凤梧”的事实,还要在订婚礼上被唐凤梧当众退婚羞辱。
先不说她爱不爱唐凤梧,光是从小疼她到大的父亲的算计,就够戳她的心了,还要忍受被退婚的耻辱和众人的指指点点。
易兴华对每一位太太和子女,都心存愧疚,他一次次想要弥补自己造成的悲剧,想要弥补孩子们缺失的爱,但却又一次次地用伤害另一个人的方式,去成全他内心的负疚。
他的爱,始终太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