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小磊老师是我认识诸多老知青当中,最让我佩服的一位,蒋小磊在退休之前,一直在陕北甘泉县大河农场做护林员,记得第一次见到蒋小磊老师的时候,还是在10年之前,当时他已经在大河农场整整坚守了30年,大河农场在一个偏僻的山沟里,有谁会想到在大山深处会有这么一个世外桃源的地方,但是却没有人愿意生活在这里,因为在这里要忍受常人无法忍受的寂寞。
大河农场有着丰富的动植物,名贵木材就有100多种,所以经常有人来大河农场盗取珍贵木材,蒋小磊的职责就是保护这些珍稀木材,在大河农场这些年,蒋小磊负伤有十多次,因为长年居住在深山老林,气候潮湿,蒋小磊因此还得了严重的风湿病。
蒋小磊老师有一个儿子,是一名小学老师,平时蒋小磊老师所需要的生活物资,都是由他儿子来负责,一个礼拜补给一次,冬天天气冷,一个月补给一次,儿子也曾劝父亲放弃这份工作,但是蒋小磊老师还是坚持了下来。
我也是非常好奇,是什么样的意志,促使蒋小磊老师能够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坚守这么多年,但是听完蒋小磊老师讲完他的故事,我不由得对这位六八届老知青肃然起敬。
1968年,蒋小磊响应国家号召,和班里三十多名同学来到了陕北甘泉县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开始了他们艰难而又漫长的擦队生活。
因为时间仓促,给知青建造的窑洞还没有完成,知青只能在老乡家里轮流居住,知青上午参加集体劳动,下午帮着老乡一起建造窑洞,按照当时的计划,要建造六孔窑洞,每孔窑洞住五名知青,即便是这样还有一部分知青需要安排住在老乡家里。
1969年经过大家一年的努力,六孔崭新的窑洞建成了,因为居住问题大家起了争执,很多知青都想住在新窑洞里,后来没有办法,只能采取抽签方式来决定,蒋小磊没有抽中,被安排到了老乡赵万户家里居住。
赵万户和女儿赵晓娟相依为命,家里日子过得很拮据,蒋小磊本想打算想让队长给自己重新安排一下,但是最后还是没有好意思说出口,一是怕伤了老乡的心,另一方面蒋小磊觉得自己来陕北就是来吃苦的,坚持几年就回去了,但是,蒋小磊没有想到这次擦队却改变他的一生。
蒋小磊比赵晓娟大一岁,赵晓娟新格有点内向,不太爱说话,平时蒋小磊除了参与集体劳动之外,还会帮着赵晓娟家里干活,一转眼三年时间过去了,蒋小磊比刚来的时候瘦了一圈,人也变黑了不少,1971年,蒋小磊第一次回家探亲,回来的时候,给赵晓娟带了几件衣服,虽然是旧衣服,但是赵晓娟并没有嫌弃,因为对于赵晓娟这样的家庭来说,吃饱穿暖已经是一件很幸福的事请。
1973年赵晓娟父亲生病住院,因为没有钱看病,赵万户也不想连累女儿,就打算放弃治疗,赵晓娟看见父亲这样,哭得非常伤心,蒋小磊不忍心看着赵晓娟难过,就谎称自己生病了,找家里要了100元钱,这才帮着赵晓娟家里度过了难关。
1974年,队长接到了消息,大河农场护林员老王因病去世了,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去世好几天了,公社要求队长再重新安排一个人,但是都没有人愿意去,蒋小磊却站了出来,表示自己愿意去做护林员,赵晓娟知道后非常生气,觉得蒋小磊不应该好强,揽下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活,但是蒋小磊觉得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就得算数,赵晓娟不放心就打算和蒋小磊一起去。
赵晓娟从小在农村长大,对大河农场比较了解,赵晓娟驾着马车把蒋小磊送到了大河农场,安顿好蒋小磊后,就回去了,临走时特意交代蒋小磊一定要注意安全,每隔三天赵晓娟就会给蒋小磊送一次生活物资。
1977年,蒋小磊来陕北擦队已经有9年时间了,和他一起擦队的同学,开始陆陆续续返城了,蒋小磊听说要恢复高考了,决定要参加考试,但是连着考了两年都没有考上,备受打击的蒋小磊又回到了大河农场。
1980年,就在蒋小磊打算回城的时候,赵晓娟的父亲去世了,赵晓娟父亲在临终前把女儿赵晓娟托付给了蒋小磊,蒋小磊看着赵晓娟,便答应了下来,赵晓娟对蒋小磊说道“你想走就走吧,我不会怪你”,但是蒋小磊却对赵晓娟说道“我们结婚吧,你愿意嫁给我吗”,赵晓娟害羞的点了点头,就这样,在1981年的时候,赵晓娟就和蒋小磊结婚了。
虽然蒋小磊和赵晓娟的婚事有点草率,但是蒋小磊和赵晓娟两个人却是真心相爱,结婚之后,蒋小磊和赵晓娟一起住到了大河农场,虽然日子平淡,但是却非常幸福,结婚第二年,赵晓娟给蒋小磊生下了一个儿子。
1987年,赵晓娟被一伙伐木贼捅伤,等到送去医院的时候,因为失血过多,没能抢救回来,蒋小磊伤心衣绝,他觉得是自己害了妻子赵晓娟,赵晓娟去世后,蒋小磊就把儿子送到了北京由父母照看,自己一个人选择继续坚守大河农场,因为这里有他最爱的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蒋小磊因为年纪大了,加上常年的病痛,现在已经不能走路了,他说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不应该让妻子陪他一起坚守大河农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