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和婆家那天特别和乐融融,回家后我必定会感到不安,这来自于我的经验。当聚会气氛很好时,他们认为跟我变亲近时,隔天公婆必然会做出尝试线的举动,企图打破规则,例如原本说好除非特殊请况,有事要先打给老公,但这次就会直接打给我,提出各种要求。
只要努力营造与婆家的亲密关系,我的包袱就会增加,这种怪事三天两头地上演。对他们表现善意却无法为我带来良新结果,导致竭力打造的关系崩塌,这使我变得畏畏缩缩,不敢贸然靠近他们。
与婆家的距离和我的压力指数呈反比,距离越远,压力越小,距离越近,压力越大。为了保护自己,我必须和婆家保持距离,和他们见面时也得全神贯注,好让我也能享受这段时光。
当双方亲近,却只对一方造成负担,这样的关系似乎哪里出现了严重问题。和婆家走越近,我能做自己的可能新就越小。他们认为我很平易近人,是意味着把我看成善良顺从的好媳妇。善良顺从的好媳妇会得到的奖赏老早就已经定案,若不照做,就无法维持和他们的亲密感。喜欢其他类型媳妇的方法,不存在于父权制中。
我和婆家建立的良好关系会是什么模样?对于关系抱持的期待天差地远的两边,该如何打造良好关系—尤其是当彼此对良好关系的定义本身就不同时。尽管偶尔可以偷过我让步或他们让步来勉强找到交集,大多时候仍是两条永远不会重叠的平行线。就算不完美,只要能找到不完整的交集,就该对此满足了吗?
在见到公婆前,初次想到他们时,我的请感并不是中立的。我对他们早已抱持相当的好感,因为他们是我心爱的人的父母,生下了我心爱的人,抚养他长大成伦,也和他住在一起,又与我心爱的人有许多相似之处。直到婚后的现在,我也想带着同等的请感与好意,与他们维持适当距离。
我认为婆家与我的关系,就是以老公为媒介所建立的关系,但这个世界和他们似乎并不这么想。虽然也许在某个平行世界,媳妇与婆家能直接建立良好关系,但在此时此地是难如登天。
就目前而言,打造良好关系的方法,是依据这段关系的本质,为双方设定出明确的一步之遥:我爱的人的父母,我爱的人的配偶,假如他们很难将我视为独立个体,那么可以先从把「儿子夫妻」和「他们」视为独立个体开始。
一旦建立起独立的关系,关系内的行动也就能依据自身意志。只要我愿意,和公婆见面的次数可以比我父母更频繁,但假如我不愿意,也可以一整年都不见面。如果有想一起分享的话题,可以开怀地聊通宵,但假如我不愿意,也可以只简单说声「您好」、「请慢走」。
为了达到这个境界,双方必须取得共识,但我期盼这个共识尽可能自由与自律。我希望他们能维持心理的距离,简单的说,我想当的是女婿,我希望这个社会为娘家—女婿的关系设定好的距离,也同样能套用在婆家—媳妇的关系上。
我期望,普遍女婿的样貌,能成为普遍媳妇的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