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姐姐说,爸爸的手术很成功,但是医生还说,疾病处于中晚期,所以也不要太乐观。两个月后我也在爸爸的督促下离开了家乡。
那时没有微信,只能每周给他打些电话,聊一些琐碎的小事,“你早上吃的什么呀?”“中午去干啥呀?”“打牌赢了吗?”爸爸也从来都是有问必答。有时给他买些补品或衣服,却总是被他训斥乱花钱。
次年5月,我像平常一样打电话,是姐姐接的,“爸住院了,癌症复发了。”
我赶紧往回赶,踏进病房,我发现躺床上的他好瘦好瘦,已经瘦TUO了相,眼睛也没有了光泽,显得异常空洞,被子的下面也仿佛是空的,他已经瘦得皮包骨头了。
我不敢看他,怕控制不住泪水,走出病房,却再也控制不住……
后面的事,我不想再提……
转眼,十三年过去了,我从不敢主动跟别人谈起这些事,也深埋心底不敢触碰。但上个月,一本书,却开启了我尘封多年的悲痛和遗憾。
是一本关于胃的书,书名《胃,你好吗》,开篇讲的是关于胃的结构,其中那段有关“贲门”的介绍和描写,深深地刺痛我,也让那段封寂了十多年的悲伤扑面而来。最关键的是,这本书印证了父亲总结的患癌原因,那些原因竟然都是对的。我一直在想,只有高中文化的父亲,到底是怎样地费尽心力考证的?竟然能总结出确切的原因!而他又是对我们怀着怎样的疼爱和怜惜,才会不顾病痛,一遍遍剖析患病原因。
我非常遗憾自己没早点看到这本书,其实想想,根本就不可能看到,因为这本书去年8月份刚出版。可是我知道,假如我能在父亲患病前读到这本书,那么他就有可能不会患癌或者不会在中晚期才发现;甚至如果我能在父亲术后看到,那么他也很可能不会在术后一年就去世。可是世上没有如果,毕业那年,注定成为我的悲殇之年,父亲也注定成为我一生的遗憾。
最后,我想借那本书的名字《胃,你好吗》,轻轻问候一下在天之灵的父亲。“喂,那个挚爱我们的老头,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