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控制不住地哭了起来。爸爸反倒安慰起我来:“没事,切了就好了。”
那天我彻夜未眠,也是在那天,我第一次知道胃的上口有个贲门,与胃部的相关癌症中有个贲门癌。
没错,父亲患的是贲门癌。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也慢慢开始接受疾病,但是我忌讳谈起,父亲却一直主动谈他的病,甚至要追溯得病的原因。我并不愿意去寻找原因,因为我打心底还是不想面对父亲患癌的事实。直到有一天……
那天下着小雨,他坐在椅子上,认真地对我们说:“我得的这种癌症是个家族新癌症,得这个病有这几点原因,你们要切记!”
我们诧异地看着他。
父亲说:“吃得急,吃得快应该是我患这个病的主要原因;再者,饥一顿饱一顿也很大程度促使我患病;还有,心请不好也是导致患病的主要原因。”
我快速回忆。我家是做化肥种子生意的,直接面向的是农民,他们都有个特点——勤劳,早上很早到田地耕作,午饭或晚饭时分才回来,所以他们就常常会借这个时间过来买农资,每当这时父亲就会放下手中的碗筷去接待。我印象中父亲很少完整地吃过一顿饭,要么刚拿起碗筷就下桌,饿得受不了时再大吃一顿;要么赶紧吃,烫得嘴唇都紫了。至于心请,好像从我妈去世后,父亲就很少再笑。其实不光对父亲,对我们姐妹几个,妈妈的去世造成的打击也很大。
父亲继续说:“吃得急,吃得快,你们几个也都有这种习惯,切记改掉。再者不要老去想伤心事,要学会自我调节,你妈去世后,我经常吃不下饭,有时吃完饭还想吐、恶心,感觉胃里像堵着个大石头。而且身体不舒服也不要拖,其实半年前我就感觉下咽有些困难,但一直没重视。”
我默默听着,忽然明白,他找患病原因不是因为不甘,而是为了警戒我们。后来,餐桌上督促大家不要吃得急、吃得烫的人就变成了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