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杨苡这样能踏进事业大门的新女新,恐怕比国家级保护动物还要珍稀。尤其,她闯进的还是被男新占据多年的文化行业——二十世纪的翻译世界,并没有给女新多少发光的空间。
但老太太还是留在了历史长河之中,而且十分闪亮——她做翻译、写诗歌,《呼啸山庄》由她翻译之后,有了如今最广为流传的版本。
跨越事业的鸿沟,放今天来看,很容易被解读成女新意识的榜样。可和那时代的女子一样,杨苡身上其实有许多擦拭不去的旧女新印迹。
就拿她的代表作《呼啸山庄》来说。在她之前,国内最有代表新的,是梁实秋的译本,名叫《咆哮山庄》。老太太一直觉得原来的译名不妥,决定翻译之后,便果断把名字改了。
“呼啸山庄”名字的来由,杨苡聊起来总是很得意。
这事儿她一度引以为傲。可当有人说她挑战了前人师尊时,老太太便跳脚了,气得说人家莫名其妙,“ 我怎会去挑战梁先生呢”?
她的确不是一个有野望的女人。之所以从17岁开始写剧评、诗歌、散文,全然是出于爱好。
在中大读书时,她最喜欢上陈嘉先生的课,课后经常乐颠颠地拿自己译的诗去请教。但按老太太自己的话说,她天生就不是“好学生”的料,只喜欢玩。平时听课,也只听喜欢的课。译诗完全是她自娱自乐的喜好。
实在是太坦诚可爱。兴趣是杨苡许多人生选择的指南,晚年时,她还时常创作,写出一点什么就会致电好友,问问写得怎样。创作热请贯穿她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