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悟,叫作美;美了心境,涤荡心灵,通彻开明之处,便寻得人间桃源……
1.
桃源归来美。美了桃林,明了心境。
再次进入那片桃林,所看的不是满目五彩的桃花,而是——那深处,白云袅袅之所,一座庄严肃穆的寺庙,虽不金碧辉煌,却摄人心魄。
钟声,响起在三月的昏黄里;雨,潇潇,如丝缠绕;独行桃林,自不是常德的桃源桃林,虽看不见滔滔不绝的沅水,也不见绵延起伏的武陵群峰,却见耒水翻粉浪,落英缤纷之处,宛如人间仙境。
名曰:小桃源,那寺庙——桃源寺庙。诗意盎然却又有着高深的意味。
拾掇而上,寺庙门前清爽干净,连同空气也变得清新;有几只山鸟偶尔逗留,漆黑的小眼睛张望着。朱红大门敞开着,门前小沙弥正扫着地,一举一动,不缓不急,从容而淡定,完全忘却了俗世间的纷纷扰扰,只因身在佛门中。
M上佛偈,M上寺庙,并不是厌倦了红尘,而是想在这寻找一片心灵的净土。
小沙弥对我笑了笑,年轻的脸庞并不幼稚,双手合十领着我寻到他的师傅——一个年老的,有着岁月沉淀的老僧。
我们是忘年的好友,在文字中恣睢肆意,我写我的天马行空,他写他的诗文禅经。只是一贯文人相轻,我看不惯他的故作高深,不认同他的一些人生观点。
而今,心中却有一丝M惘;如雾如烟,终归缭绕不散,或许饮一壶桃花酒,下一回清心棋,谈一回交心话,便会心灵空明了。
幽深的苍天树遮盖着这所寺庙,雨声虽然淅沥,终不见湿了人衣,连同那曲径也不染雨水,一直通向老僧的厢房。
钟声戛然而止,开始做晚课了。
老僧留下一句:打开心窗,便会看见你想要的一切。一转身,人已经走向殿堂,我看见他盘腿而坐,香烟袅袅中,木鱼不停地敲着,他身下是诸多小沙弥在小声诵读着。
雨丝,依旧飘着。窗外,那片桃林在三月的雨水里酝酿着一个春季的美丽,只是我无心欣赏,M惘一层层包裹着我。
2.
我的名字叫纠结。
思想纠结,文字纠结,生活纠结……红尘俗世之中,我活得有些歇斯底里。
生活,常奔走在崩溃的边缘;心,虽然高傲,却始终活在别人的白眼之下,那种痛苦纠结让我深受其苦。
我想解TUO,开始用文字,可惜文字始终是寂寞的,有人倾诉有人开导,我想,便是一种幸福。
于是想到了他。
老僧法号一玄,年约五旬,却是不老,油光粉面居然无一丝皱纹,说话声音也是轻柔细语。教我时常想,他是不是有些女人化?
他弟子众多,寺庙香火旺盛,每到观音菩萨生日,都是人满为患,而他——包括他的寺庙始终是朴素,不染俗气。
曾经问过他的香火钱去哪儿了。他指着桃林不远处的那村庄道,穷人苦,学习环境不好,都投资到他们的学校了。
他说得很是淡然。
我终于明白了香火旺盛的原因。
我依然默默等待着,只待钟声一响,我便知道下晚课了。
3.
开导的时间到了。
人间世事只是过眼云烟,他说道,无谓钱财,无谓名利,只需一颗良心。
我懂了,却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他继续道,纠结着也是一日,看看你的日子还剩下多少?倘若你喜欢在纠结中度过余生,便去角落里纠结吧。
我大汗。他说得很直率。
我说,我爱上一个姑娘,她很美,如同那桃花一样美,只是对方已经有了心上人了。
他说,桃花再美,也有凋零之日,红尘请爱,老衲曾经饱受摧残,如今已无心开导你,你还是顺其自然,一切不可强求。
我点头了。因为他说的对。
自然,一切自然!
桃花再美,也只是短暂的;只有顺其自然才能长久不衰。
雨依旧淅淅沥沥,把我心洗涤得十分空明。
4.
一曲佛教歌曲,让我沉浸不已。
老僧提笔写他的文了。他不擅长电脑,习惯用书香墨气去挥洒自己的人生。
独自一人出了寺庙。斜阳出来了,雨停了。
桃源归来,心儿空明;俗世纷扰,已经不再。
再回首,桃源依旧美,那钟声依旧浑厚,一直一直入我的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