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居北方,冬天无雪,该是一件多么遗憾的事。然而,近几年来,冬天无雪的遗憾却年复一年地搅扰人心。正在溜走的这个冬天似乎异常的干燥音冷,人们在无奈之中禁不住地祈求着,呼唤着雪花,盼望着老天能降一场大雪。喜雪爱雪的我,也在一个个音天,一次次期待中暗暗呼喊:我想要一场大雪。
童年的记忆里,降一场大雪,抑或是一场又一场的大雪,是多么简单、自然的事。它可以在梦醒后眼瞥窗外的一瞬,或者是清晨打开房门之时,不可一世地占据你的视线,惊醒你的灵魂,让你一阵雀跃一声吆喝:“下雪了!下雪了!”接下来的时光,母亲在院中扫雪开路,乃乃扒开积雪,把未来得及收拾的柴火抱回灶间。
雪时大时小地下着,如蝴蝶如棉花地飞舞,如柳絮如鹅MAO地飘洒,我们一帮小伙伴心里却乐开了花,七手八脚地堆雪人,捏着雪球打雪仗,或者在雪野里撒欢儿,打滚子……雪有时会歇息几天,然后接着第二场第三场地下,一场比一场盛大,一场比一场猛烈,一场比一场洁白。到最后感觉满世界就只有雪了,山川、河流、天地一SE地白且苍茫。没有太阳,积雪十天半月也不会消融,好像专供我们玩耍似的,我们踩着雪“咯吱、咯吱”地走东家窜西家,围着火炉听爷爷乃乃们讲故事说古今,在炉膛里烧烤红薯土豆,爆炒玉米黄豆。到了晚上,躺在热乎乎的炕头,听着窗外雪花“飕飕”落下的声音,梦乡里就有了翩翩飞舞的玉蝴蝶,圣洁美丽的雪仙子。
太阳终于出来了,白得晃眼的积雪开始消融。瓦楞下、树杈间挂起一排排,一个个明晃晃亮闪闪的刀抢剑戈,银矛钢锥,每日里滴滴答答地哭泣流泪;一望无际的麦田里,熟睡的麦苗睁开眼睛,颤颤巍巍地抖动着身上积雪,干渴的心房得到了滋润,露出绿油油的欢颜;大河湾小水渠,如镜子如玻璃一样的冰层开始解冻,“咔嚓、咔嚓”的断裂声清脆悦耳;鸟雀们从窝巢里探出身子,东张西望中免不了“啾啾啾”“喳喳喳”地呼朋引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