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微博上流行一句话:“90后开始离婚，00后开始谈恋爱，80后还是单身。世界怎么了？”现在的人越来越吝啬给予和陪伴，但是爱这个词出现的频率却越来越高。我不怀疑什么是爱，有多少人能真正理解。
今天和乃乃包饺子。她问我最近有没有合适的对象。如果是，就不要隐瞒什么。记得带回家给她看。乃乃75岁了。上周，她和83岁的爷爷坐了18个小时的飞机来看我。长大后我才知道，这么多年不管做什么，他们一直在一起。
我小时候是爷爷乃乃带大的，17岁出国才离开他们。在我童年的印象里，这一对老夫妻和我想象中的模范夫妻差距太大了。三天小打一架，五天大打一架，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他们总是住在不同的房间。到现在，我还记得他们之间最严重的一次争吵，因为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机烈的争吵过后，她哭了，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不出声，也不动，眼泪一颗颗掉下来。也是我唯一一次看到她哭，因为她和他吵架了。他只是站着，双手放在腰上，气喘吁吁，看起来仍然像个年轻的士兵。
“如果你不在乎那么多，不妨分开。”
“分了吧，想分就分吧。”
这两个字打破了片刻的沉默。我年轻的时候才八九岁。在我眼里，生活就像过家家一样简单。也可能受父母离婚记录的影响。我不应该有任何台词。我其实说得像鬼一样。“吵什么？与其离婚，不如经常吵架。”话刚说完，两位老人异口同声地瞪着我，突然大喊:“小孩子不懂事，胡说八道。”那是前所未有的默契。语调、语调、语速，甚至表请和转身的速度都一模一样。我很害怕。要知道，老人对我来说一直是那么珍贵，就像孙女一样。他们怎么会愿意对我大喊大叫？但有趣的是，他们似乎对自己的默契感到受宠若惊。两人又尴尬起来，只是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我还问他们以前有没有谈过恋爱。乃乃说她小的时候爷爷是部队的教官，而她是部队的医生。中间经过介绍，认识几个人，感觉还不错就结婚了。她没怎么提起这件事。每次我问她，她总是这样回答，好像有点不好意思隐瞒。她还说当时没有谈恋爱这回事，如果让她改选，就再也不嫁给他了。
她其实有很多不喜欢他的地方。她总是抱怨他自私，经常忽视她的感受。十几年前，一家医院又来录用她了。她想去，但他阻止了她。她还说他没有爱请，小的时候不会和她一起养猫。她还说他很固执，这么大了，却总是坚持骑自行车出门，万一出了事怎么办；她还是觉得他年纪大了，行动不便，但是她工作的时候总喜欢留下来看。她说他还是去休息吧。站在他旁边是主管吗？乃乃抱怨很多，爷爷有时候板着脸不高兴，小声嘟囔几句，有时候还会小吵一架。很多时候，他只是笑着说:“对，都是我的错，你没事。”
我从来没有问过爷爷乃乃对他重要吗，有多重要。我觉得这种问题太恶心太直接了，好像和他们经历的时代不合拍。他喜欢玩花草。每次看到漂亮的花草，总是先打电话给她一起看。他喜欢摄影，无论走到哪里都带着一个小数码相机。而他的相机里总是有她，可她却说，我又老又丑，我还拿什么？当她谈到他时，他总是听着。他总是做她需要的事。无论他们去哪里，他们总是一起去。走路，吃饭，找人，旅游，出国。他们总说对方烦，要求太多。但也说过，不能单独放开对方，有太多的不放心，两个人在一起可以互相照应，更安心。
我小的时候一直觉得他们根本不需要对方。是因为他们总是吵架，一直说分手。当时我怎么会明白，我嘴里说的很多话都不是真的？不爱可以是爱，想分开是分不开的。
2009年冬天，爷爷得了胃癌。还好及时发现，可以做手术，但是胃要切除三分之二。对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手术。全医院的医生开会为他制定治疗计划。手术前，阿姨犹豫了很久才签手术合同。是她，她说。签名。我们在这里等他。经过六个小时的运作，他们一起熬过来了。看着渐渐康复的爷爷，乃乃开始时不时的抱怨。她说如果你做了胃手术，不要吃那么多，一点也不懂节制；她说她生病了就把我当保姆；她说你躺在手术室那么舒服，我们运气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