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那棵老树,似乎很多年过去了,它还是那副样子。
不知道那棵树活了多少年了,没有人知道,从我有记忆时它便存在了,村里的人都叫它老树。
老树很老,也很大,它看起来总是一副枯老的样子。和其他的树不同,它不是青枝翠叶生机勃勃,也不是挺拔苍翠,它总是枯萎苍老的样子,宛如风前残烛,将要日薄西山。即使在夏季,在它稀疏的叶子下面,还能看见很多不知道枯干了多少年的树枝,它上面还有许多鸟巢,有新的,也有很多年前的。它是周围最高的树,树干也是最粗的,只是它并不显得高大茂盛。
小时候,老树就是这个样子,似乎一直都未变过。那个时候,我和小伙伴们还经常在老树上面玩耍,因为老树的枝干很粗,枝桠很多,很好攀爬。也不知多少的时光,多少的梦想都沉淀在老树上。现在想来,倒是挺愧疚的,当初我们也不知道折断了多少的枝桠,好在老树没变,还是那副苍老的样子。可惜,它从来都是那个样子。
小时候,村子的路挺窄的,而老树的位置有挺独特的,在两条路的交错处,虽然不影响走路,但是老树很大,看起来似乎有点挡路的感觉。那个时候村子里都是一些MAO驴和木板车运输,倒是不影响过路的驴车。
可是,村子里总有人要提出砍掉老树,说老树太挡路了。甚至有人说,一棵要死的树,还要在这挡路,早就应该死了。可惜老树不会说话,可是它应该能听到的。令人有些惊讶的事,老树没有被砍的原因竟是:一棵快要老死的树,过段时间就死了,不用费力气去砍。我当时还小,记忆里大概便是如此,很是不解,老树那么好玩,为什么总有人要砍掉它?
后来,路慢慢变宽了,村子旁边的主干道从土路变成柏油路。而那些悠扬清脆的铃铛(驴子一般都会有铃铛)声渐渐少了,倒是多了很多机器的轰鸣声,驴子拉着的木板车也渐渐消失,路上留下的总是机动车蹍过的痕迹。老树旁边的两条小路也变宽了,过往的都是些机动车。
砍了这棵树,又有人开始了。
这棵老不死的树还在这挡着,砍了它,命真硬,当初就应该砍了它,开车就方便多了。前段时间我还见过老树,老树就像一个称职的交警静静注视着过往的车。高高的老树又像一座灯塔,每天干完农活的人回家总是一眼能看到老树,便心安许多。
每一个夏季,村里去干活的人经过老树总是要在老树的音凉下休息会,或者下雨时,经过老树又在老树下避避雨,等雨小了才回家。
上一次看见老树时,依旧是那副苍老的样子,有许多新的,旧的鸟巢,还有几个小孩在老树上玩呢,和我小时候一样。
老树,终于是被砍了,再也没有那棵苍老的老树了。村子似乎变了,和以前不再一样。虽然不知道是怎么砍掉的,但是我肯定,那个血淋淋的地方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