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我们就分头行动了。我从杂物间里取来了筛子。弟弟从东边的柴房里,找来了一根一尺来长的木棍儿。三姐在靠近菜园的地方,扫出了一块一米见方的空地。
好像还差什么呢?对了,我们还没在木棍上拴上绳子呢。
“去年抓麻雀时,用过的那根绳子放哪里了?是不是在西厢房?”三姐问道。
我赶紧跑过去推开了西厢房的门,土黄SE的麻绳头俏皮地垂挂在墙边朱红SE的木头箱子上。我走进去,踮起脚尖,拽下绳子,绕在左手上,走出了西厢房。
我和弟弟很快把那条细绳拴在了木棍上,三姐端着一个白SE的小碗从厨房里出来了。
我们抓起三姐碗里金黄SE的秕谷,在那片空地上撒了起来。撒好了秕谷,我们把筛子盖在秕谷上,然后用那根拴了绳子的木棍支了起来。
筛子被木棍支得高高的,与地面几乎垂直了,筛心正对着我家大屋的门。
这时,一只在小院上空盘旋着的麻雀,看到了那些金黄SE的秕谷,扑着灰SE的翅膀飞下来,落在了我家的西墙上。
一只又一只的麻雀,叽叽喳喳地叫着飞来了,在我家小院的上空盘旋着,它们呼朋引伴飞落下来。
我家的西墙头上和南墙头上全是麻雀。它们一顺儿头朝里,尾巴朝外,排列得那么整齐,像列队等候命令的士兵。
三姐说:“走,进屋去。”我们搓着冻得发僵的手,跺着脚进了屋。
妈已经洗刷了锅碗坐在炕上低头纳鞋底儿,身旁是她一年到头都离不了的针线笸箩。
“上炕来,焐一焐吧。”妈说。我和弟弟上了炕。
大屋的门虚掩着,留了个三寸左右的缝儿。三姐把连着木棍的绳头捏在手心里,偷过门缝观察外面的动静。
五分钟,十分钟……那些麻雀儿好像没看到那些金黄的秕谷似的,依旧站在墙头,兴奋地叽叽喳喳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