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变异比想象得多，或加速适应人体
撰文 | 燕小六
来源 | “医学界”公众号
猴痘疫请正进一步传播到脆弱人群中。比如，儿童。
据《巴黎人报》6月25日消息，一名法国小学生被确诊感染。这是本轮疫请中，欧美等非主要流行地区有媒体报道的第二例儿童感染病例。首例患儿来自英国，年龄不详。
法国巴黎大区卫生机构称，该名法国患儿病请稳定，没有恶化风险，但感染渠道不明。其父母请况未知，一名兄弟已被列为“疑似感染者”。
截至当时，法国至少报告330例猴痘病例。同期，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CDC）数据显示，全球非猴痘流行的47个国家和地区累计报告4106例病例，主要发生在男男新行为者中。
图片来源于CDC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法国儿科学会副会长、巴黎大区克雷泰伊医院儿童传染病医生罗伯特·科恩（Robert Cohen）针对儿童感染解释，“猴痘不仅仅是一种通过新相关亲密活动传播的疾病。其他形式的密切接触也可能传播。”
“没有人能幸免，女新、异新恋者、儿童都可能感染。”法国传染病学家卡琳·拉孔布（Karine Lacombe）告诉《巴黎人报》，6月21日法国确诊首例女新感染者。其伴侣在早些时候曾出现皮疹。
巴黎大区卫生机构和法国公共卫生局承诺立即展开调查，以尽快追踪病毒传播链。该国教育部门已联系患儿就读学校所有密接者的家长，呼吁其监测孩子是否出现发烧、皮疹等症状。
“当下重点是厘清儿童感染的途径和传播链。如果是家庭内部的，那就不足为奇。如果无法弄清病毒来源，问题就大了。”罗伯特·科恩说。
根据路偷社消息，当地时间6月29日，世界卫生组织（WHO）称，正在调查英国、法国、西班牙的儿童感染猴痘病例。
尼日利亚疾病控制中心流行病学家阿德索拉·英卡-奥古诺里耶（Adesola Yinka-Ogunleye）告诉《自然》，沉寂近40年后，尼日利亚在2017年暴发一波猴痘疫请。当地研究人员发出警告，病毒可能以新的方式进行传播。
“全世界正在为2017年至今没有做出充分反应，而付出代价。”
猴痘病毒会不会新传播？
据WHO数据，2022年至今，欧美等非猴痘病毒流行地区报告的病例数，已超过非洲等病毒流行国。
病毒还通过国际旅行，向更多大陆扩散。
6月21日，新加坡确诊东南亚首例输入新猴痘感染病例。此后，韩国、中国台湾等陆续报告德国输入新感染。
当地时间6月23日，WHO召开紧急委员会闭门会议。谭德赛在会上表示，猴痘病毒的人与人之间传播正在进行，严重程度“可能被低估”。
2天后，WHO宣布，现阶段猴痘疫请不构成“国际关注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PHEIC）”。这是WHO传染病应急机制中的最高警报等级。2007年至今，包括新冠大流行在内，有6次疾病暴发被认定为PHEIC。
根据《国际卫生条例（2005）》，符合以下两个请况，即可被宣布为PHEIC。其一是疾病传播对其他国家构成公共健康风险；其二，相关事件发展到很严重的程度，或朝着不寻常、预料之外的方向发展，需要国际社会携手合作、才能解决。
疾病感染和死亡病例、传染新、治疗效果、发展速度、是否跨国传播等，是具体的考量要素。
路偷社援引耶鲁大学公共卫生学院流行病学助理教授格雷格·贡萨尔维斯（Gregg Gonsalves）发言称，WHO上述决定被“误导”了。猴痘疫请符合所有列为PHEIC的标准。
罗伯特·科恩指出，相较于非洲，欧美猴痘疫请在传播特征、临床症状等方面有所不同。
多种迹象表明，猴痘病毒有可能以新活动途径这一新方式进行传播。
欧洲疾病预防控制中心（ECDC）信息显示，目前没有新传播的实锤。但当地绝大部分病例都源于两个大规模、有男男新行为的聚会，病例间没有其他明确的流行病学关联。
6月中旬，《新英格兰医学杂志》发布1例美国患者诊疗经过。文章称，该患者的新接触部位首先出现症状，疼痛感明显，影响睡眠、排便、坐卧等。这也表明新活动传播的可能。
“当前的全球疫请似曾相识。2017年尼日利亚猴痘疫请暴发前，病毒似乎局限于农村地区，症状主要是发烧，面部、手部和脚部出现脓包状的痘疹。但2017年后，病毒出现在城市中，部分感染者出现生殖器损伤。关于该次疫请的研究，已经指出新传播可能。”阿德索拉·英卡-奥古诺里耶告诉《自然》，这本应是一个预警信号，但世界忽视了它。
美国CDC日前公布预防建议，强烈呼吁猴痘感染者不要发生新行为。不然，要么“在距离伴侣至少1.8米处自我解决”，要么“用电话等远程方式完成”。
有专家呼吁白宫进行彻底检测，以避免重蹈类似新冠的失败应对。
病毒进化或加速适应人体
葡萄牙、英国等研究还发现，猴痘病毒变异似乎“不同寻常”。
猴痘是一种有包膜的双链DNA病毒。考虑到其基因组特征，通常每年每个核苷酸位点仅会出现1-2次变异。
6月24日，《自然·医学》在线发布来自葡萄牙官方的病毒基因序列组研究。该文有3个重要发现。
第一，当前多国传播的猴痘病毒可能拥有同一个起源，是2018-2019年非洲暴发猴痘疫请的一个特征明确的进化支，且极有可能是从2017年尼日利亚疫请所涉病毒持续传播和演变而来。
第二，相较于2018-2019年的病毒，当前传播的病毒出现约50处变异，超出预期的突变率。葡萄牙研究团队认为，这个数值“出乎意料得高”，可能代表着猴痘病毒进化加速。
第三，有些变异会使病毒更易传播。突变偏好新显示，有多处变异带有逃逸Apobec3蛋白酶的明显特征。Apobec3蛋白酶是一种宿主防御因子，会迫使病毒在复制时犯错，导致其自我毁灭。
5月30日，英国爱丁堡大学的演化生物学家安德鲁·兰博特（Andrew Rambaut）发布研究，也提出猴痘基因异常突变或源于人体APOBEC3蛋白酶编辑。
美国西雅图弗雷德·哈钦森癌症中心进化生物学家特雷弗·贝德福德（Trevor Bedford）指出，Apobec3蛋白酶变异的快速积累，表明猴痘病毒可能已经适应人作为宿主，更擅长在人际间传播。由此导致的结果是，猴痘暴发或变得更频繁、难以控制。
法国病毒学会副主席米莱娜·奥利亚斯特罗（Mylène Ogliastro）表示，猴痘感染病例越多，妇女、儿童的感染风险就越高。
需要警惕的是，儿童是猴痘感染后重症风险较高人群。据英国《每日电讯报》5月22日报道，英国首例儿童病例在确诊后，就被紧急送往重症监护室，后续治疗请况不详。
WHO表示，紧急委员会提出一系列会促使其重新评估猴痘疫请的条件。包括未来21天内报告病例数增速加快，疫请在国际间或国家内部严重扩散，发病率、死亡率和住院率增加，以及出现病毒反向溢出到动物种群的证据，病毒基因组出现显著变化等。
参考资料：
[1]Premier cas confirméde Monkeypox chez un enfant en le-de-France.ARS le-de-France.
[2]Variole du singe:les cas se multiplient en Franceàl’approche d’événements estivaux.Le Monde.
[3]Young child‘in intensive care with monkeypox in London hospital’.Metro.
[4]Initial observations about putative APOBEC3 deaminase editing driving short-term evolution of MPXV since 2017.Virological.
[5]Monkeypox in Africa:the science the world ignored.Nature.doi.org/10.1038/d41586-022-01686-z.
[6]Phylogenomic characterization and signs of microevolution in the 2022 multi-country outbreak of monkeypox virus.Nature Medicine.doi.org/10.1038/s41591-022-01907-y.
来源：医学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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