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不知道20年前我还出过个人唱片吧。我当时把一些民歌进行新的演绎,国内国外各种风格进行融合,甚至把一些东北摇篮曲做成布鲁斯的感觉。实际上我是很早就开始在琢磨了,所以今天方锦龙的出现不是偶然的,因为我一直在做一些融贯中西的东西,但最终的目的还是要回归到咱们的国乐。
记者:在您理解中,国乐跟民乐有什么区别吗?
方锦龙:实际上是一回事,当然我觉得国乐更贴切。国乐并不是现在才有的提法,在北魏时期就有。你看中国有国学、国画,那民族音乐就应该是国乐。国乐这个名称更能体现中国的博大、辉煌,民乐也很好,民乐意味着与民同乐。
记者:是什么让您觉得一定要坚持做国乐?
方锦龙:二三十年前剧场里面的演出,交响乐、钢琴、弦乐四重奏、各种流行乐……大多都是这些。我当时就想,我们的民族音乐去哪了?我就觉得,一定要证明咱们自己行。所以我经常讲,民乐最大的“敌人”是我们自己,我们有没有做出老百姓喜欢的东西。民乐要与民同乐,怎么样地让民乐去“接地气”?我一直在琢磨这件事。这是民族文化的召唤,我觉得很有意义。
“永远保持好奇心,‘杂’和‘专’不矛盾”
记者:您会上百种乐器,都是因为自己感兴趣才学的吗?
方锦龙:还是那句话——兴趣是最好的老师。我喜欢研究为什么这个乐器是这样发声的,就像我们拿一个杯子,你看这就是一个水杯,里面还有水,那么它怎么发声呢?我来吹一下。没有乐器的时候,我的身体就是乐器,拍打脸颊就可以发声,用身边一草一木都可以发声。
记者:现在很多孩子都在学乐器,您是一个杂家,但是很多孩子可能只能学一件乐器,对“杂”和“专”的选择您怎么看?
方锦龙:很多家长都望子成龙。音乐是什么?音乐是给孩子陶冶请草的。可能很多父母都这么说的,“我这孩子一瓶子醋不满,半瓶子醋晃当”,但我觉得,不要管他们,半瓶红醋、半瓶白醋、半瓶甜醋,很多个半瓶子加起来肯定比一瓶子多。不要打击孩子的好奇心,他可能今天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明天想弹钢琴,后天又想去玩玩古筝,再接着看到西方的萨克斯也想玩。甚至过几天他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了,开始画画、写MAO笔字,或者游泳、蹦极、攀岩……这都没有关系。每个孩子的求知衣是不一样的,要保护好孩子的好奇心,再加以引导。你想,如果让你每天就吃一种菜,营养能全面吗?所以我认为,未来的专家一定是杂家,大杂家才能成为大专家,小杂家就变成小专家。举个例子,大诗人白居易,他对琵琶的研究,是演奏家级别的。从他的诗里面就可以看到,“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请。”连怎么调弦都告诉你了。如果他不是杂家,他怎么能把《琵琶行》写好。所以我认为,未来对孩子的学习和教育一定是多元的,“杂”和“专”是不矛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