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说:“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赏罚不明;赏罚不明,则民无所措手足”。
春秋战国时期,诸侯并起,实力都比周天子大的多,但齐桓公、晋文公还是得朝见周天子,韩赵魏瓜分晋国,田氏代替吕氏成为齐国的新国君,都必须得到周天子的同意和册封,就是因为天子占据名义上的大义。
三国时曹草、权倾天下,还是得臣于献帝。而一个个改朝换代的新国君,还是得让旧君主动禅让,即使这样,也还被后世冠以乱臣的名义,视为得国不正,因其是先朝的臣子,反而作出背叛之事成为新君。这些也都是因为天子占据名义上的大义。
《鲁仲连义不帝秦》即是如此,公元前260年,在赵孝成王六年,因赵王的错误用人,致使被秦屠灭大军四十万,而两年后,即公元258年,秦以大军围困赵都城邯郸,衣以此威胁赵尊秦为帝,形成名义上的臣属关系。如果一旦形成这种态势,则秦再对赵采取措施,就如泰山压顶,占有大义,而赵国的臣民对秦,从心里就会有犯上的感觉。
魏国与赵国离秦最近,也是最畏惧秦的,于是魏就派人到赵国,劝赵国和魏一起尊秦为帝。
从这也可看出秦国起先也并不是一定要以武力统一,也想通过其他方法达到目的的,只是没有如愿,因为毕竟秦轩和其他诸国一直都是诸侯,平起平坐,你突然成为上级,换谁都会不开心的。就如同事、朋友之间,本来大家都一样,突然,你成为上司了,大家会是什么心理。所以秦想顺利的让其他诸侯尊它为帝,他国的臣民是不会答应的。所以鲁仲连的态度,代表了大绝大部分六国人的态度。
鲁仲连,先是对赵国的平原君进行了批评和讽刺,“以前以为你是一位贤公子,现在发现你其实不是”,并要求平原君介绍他去见魏国的使臣,驳斥其衣尊秦的思想。
见到魏国使臣辛垣衍,先就表明自己的态度,“如果让我尊一个抛弃了仁义礼制而崇尚杀敌斩首之功,以权术驾驭臣下,像奴隶一样役使它的百姓的秦国为帝。那么我鲁仲连只有跳东海自杀了,我不能容忍做它的顺民”。
进而举两个例子说明尊秦为帝的危害,周天子去世,齐威王吊丧去晚了,就被随意斥责;纣王对下属诸侯可以因一点不满意随意处置;皆是因对方占据名份。
又举了一个反例,齐国与鲁国皆是诸侯,却衣以天子之名访问鲁国和邹国,都被拒绝了。难道以赵魏之强之大,其臣属还不如鲁、邹这样小国明白道理?
最后具体到现实中,假如魏赵尊秦,秦就可以随意号令指使两国,安排两国的事请,到时候两国还能为其国君所有吗?
“宁为机口,勿为牛后”这是很多人的认识,要的就是独立自主;“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是我们的经神坚持,也是为了独立自主,不为奴仆。
魏赵的衣尊秦的想,源于对这个行为的认识不够,所以有些形式的东西可以随意,有些形式的东西是不可以随意视之的,形式与内容是相互依存的,有些形式就代表了相应的意义,不可随意视之。
所以在革命年代,好些被俘的先烈,被国民党要求只要发一份声明就可以,都被拒绝了。
秦国在统一的道路上,这个策略是其一,也想过以仁义怀柔的方法慢慢来,但又怕万一六国出了一位励经图治的国君,六国是不缺人材的,只是国君腐败不能用,如此秦国可能也会面临危险,更不用说统一了。所以只有趁现在六国衰弱,强力推之。
秦统一六国后,六国还有好多不服的后人存在,秦末大乱,除了陈胜吴广被认为是起义,其他参与的六国后人,史书都是认为的叛臣,就是因秦有名份大义。
所以,名份形式不可随意视之,有些是一旦打上这个烙印,就永不可消除了,不可不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