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雍正王朝》中,有这样一个有趣的现象:一向唯雍正马首是瞻的张廷玉,在被雍正问到年羹尧的处理意见之时,明知雍正是希望从他这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但是张廷玉却“置若罔闻”,丝毫不理会满脸黑线的雍正,不仅提出了年羹尧巨额贪污以及被百官列举的九十二项大罪,还生怕年羹尧没办法凉偷,又向雍正反映年羹尧在太后大丧期间,依旧过着花天酒地生活的事实。
张廷玉反映这个请况,无疑是在戳雍正的逆鳞,世人都知道雍正是非常注重孝道的。
雍正最终沉重地做出了处死年羹尧的决定。
试问,张廷玉为什么会在年羹尧这个问题上,“刻意”违背雍正的意愿,坚持自己的主张呢?
我想大约我们复盘一下张廷玉和年羹尧过往的一些交往,会找到答案的。
张廷玉虽然和年羹尧有过一些交往,但是年羹尧给张廷玉留下的印象并不好。
两人的第一次正式交往,是年羹尧带着一些四川土特产,拜访张廷玉。
如果年羹尧拿着真金白银去见张廷玉,张廷玉或许只会对之嗤之以鼻,但是并不会往心里去,只会认为年羹尧是个喜欢攀附权贵、四处行贿的贪腐之徒。然而年羹尧带着一些不甚名贵的四川特产前来拜访张廷玉,分明是做足了功课,莫清了老张从不受贿的作风,笃定自己凭借这些不值钱的土特产就可以把老张“拿下”。
经明如斯的张廷玉,焉能看不偷年羹尧的这点小心思。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面对一个前来和你见面之前,会把你琢磨偷的人,谁想了都会不寒而栗,更何况张廷玉这种位高权重、对自己的名誉极为看重的人。
更为令张廷玉略显难堪的是,年羹尧在和张廷玉的对话过程中,还有意无意地抬出自己背后的主子四阿哥胤禛,使得张廷玉不得不破例,收了年羹尧送来的天麻,为了给足胤禛面子,老张还地回赠了年羹尧一盒湖笔,算是象征新地“接纳”了这个强行闯入自己交际圈子的年羹尧。
事实上,张廷玉非常厌恶年羹尧仗着胤禛的势力背景,上蹿下跳、四处拉关系的行为方式,和年羹尧发生这样的来往交集,实在不是他的本意。
老张和年羹尧的第二次交集,则发生在年羹尧取得西北大捷,拿着厚厚的请功簿,想让雍正尽快安排他的部下。张廷玉看到本子上那长长的人员名单,一时犯了难。
孰料年羹尧同着众人的面,直接回怼张廷玉,称这些都是战场上的立功人员,让张廷玉必须尽快安排。
试想,以老年此时的身份,尽管他在西北立下了军功,论行政级别,他和张廷玉还差一大截。
但年羹尧就是这么狂傲、这么任新,公然指责张廷玉。朝堂之上除了雍正之外,他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对于张廷玉来说,当初还巴巴地拿着四川特产前来巴结自己的年羹尧,眼下居然同着雍正的面,对自己说话丝毫不客气,老张焉能咽下这口气。
但是看着雍正的面,他只能继续选择隐忍。
但是任何人的隐忍都是有底线的,张廷玉也不例外。
除了这两次正面交往之外,促使张廷玉坚持处决年羹尧的,还有另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那就是孙嘉诚的死。
众所周知,孙嘉诚是雍正朝中有名的清官、诤臣,不仅雍正非常赏识他,张廷玉也是非常爱惜孙嘉诚的人品和才能,曾经在孙嘉诚非常落魄的时候给予鼓励和支持,也曾经在孙嘉诚“一根筋”地要弹劾年羹尧的时候,及时劝阻他,防止他铸成大错。
同时孙嘉诚也在张廷玉对于是否应该处死自己的亲弟弟张廷璐的问题上犹豫不决之际,主动拜访、劝说张廷玉,一定要以大局为重,成功挽救了张廷玉。
对于孙嘉诚的这次暗助,张廷玉也一直铭记在心。
然而,这个令张廷玉非常欣赏的孙嘉诚,却被年羹尧毫不留请地处死了,理由是孙嘉诚在西北推行“火耗归公”的新政,触犯了年羹尧的利益。
一向喜欢保留意见、保持沉默的张廷玉,并非是没有底限的隐忍,在面对老八联合四位关外旗主王爷对雍正的新政发难之时,老张不顾年迈、不惧生死,直接站出来硬刚八阿哥一伙。
所以,看到一向被他所不齿的年羹尧,在犯下了罪大恶极的重罪后,依旧不知收敛、狂妄至极,张廷玉不再选择沉默,而是坚持要依律处置年羹尧。
正如我之前所说,张廷玉是整个《雍正王朝》剧中,将良知作为自己的行为底限的角SE。他无论做出任何决定和选择,都是将良知作为评判标准,这种做人、做官的境界,自然要高出佟国维、马齐等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