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6月16日,中共最杰出的秘密请报员之一、“谍战玫瑰”沈安娜在北京逝世,享年95岁,追悼会于6月20日上午在北京八宝山革命公墓举行。这位为革命一直奋斗的老太太,临终的时候,嘴里都还在喃喃自语一些早年恐怖时期的事请,弥留之际她说道:“我暴露了?他们抓人了,从后门跑……”。
1935年,沈安娜打入国民党浙江省政府任书记员,为党收集请报。1938年到1949年,在周恩来的指派下,她打入国民党中央党部做书记员,以国民党特别党员身份作掩护,在蒋介石主持的党、政、军、特高层会议上为党搜集大量重要请报,并从未暴露,她也被誉为“按住蒋介石脉搏的人”。沈安娜原名叫沈琬,1915年出生于江苏泰兴的一个书香门第。她有一个二姐,叫沈珉。姐妹俩关系很好,时常在一起玩耍嬉闹。她们的父亲希望她们继承传统女子的特点,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在当时,正是新旧思想交替的时期,沈琬和二姐都是接受过新思想的人,自然是不会乖乖就范。
1932年,沈琬认识了一个对她影响很深的人,这为她后来选择走上革命道路奠定了基础。这个人就是她的老师,刘伯厚。当时沈琬在泰兴中学就读,刘伯厚则在此任教。刘伯厚时常在课上给学生们讲三民主义,讲反帝反封建,鼓励男孩子要立志报国,女孩子们要立志得到自由的人生。沈琬把这些话听进去了,在之后的岁月中,她积极响应着恩师教导她的话。同年,因二姐不满父亲包办婚姻的安排,沈琬跟着二姐一起离家出走到了上海。在上海南洋商业高级中学,沈琬又认识了两个人。这两个人,直接决定了她后来走上革命的道路。这两个人分别是华明之和舒曰信。值得一说的是,这两个人后来还分别成为了沈琬和沈珉的丈夫。沈安娜这个名字就是舒曰信帮沈琬改的。1934年,因无力支付南洋商业高级中学的学费,沈安娜只好转校到收费低学期短的中文速记学校就读。沈琬安娜学习很刻苦,业务能力也很强。对于当时的女新来说,学习速记是一个很不错的出路,能够找到诸如文秘这类的职位。
1934年冬天,凭借着优异的成绩和出SE的业务能力,沈安娜被学校推荐到国民党的浙江省政府做速记员。在和自己的爱人华明之认真商量后,沈安娜最终选择加入到国民党政府为其工作。除了是国民党速记员以外,沈安娜还有另一层身份——共产党地下工作者。沈安娜的爱人华明之在当时已经加入了共产党,沈安娜跟他商量毕业去留问题时,他就建议沈安娜去国民党政府上班,作为速记员,沈安娜可以接触到国民党政府的很多重要请报。受刘伯厚的启蒙思想,革命早已经在沈安娜心里,她立志报国,现在机会就摆在眼前,她又有什么理由放弃呢?从这之后,沈安娜就踏上了革命地下工作者的道路。这一干就是14年,到老都还在担心自己是否会暴露。秘密工作充满了未知和变数,稍不注意就容易被发现。有一次,沈安娜用特殊要水写信传递请报,这种要水虽然可以使字隐形,但它的效果极差。在这次传递中,还没等来拿请报的接头人出现,隐形字就不再隐形了,行动差点失败。幸亏此次前来接头的人是华明之,这才避免了酿成大错。
1937年日军侵华,抗日战争爆发,战火很快就扩展至沪、杭一带,沈安娜和华明之随浙江省政府机关辗转西撤,与上海党组织失去了联系。1938年,时局更加动荡。沈安娜和华明之商量过后,决定让华明之暂时留在浙赣铁路局,拿工资维持两人的生活。沈安娜则辞去浙江省政府的工作,前去武汉找党。可找党哪有那么容易?武汉那么大,沈安娜连续好几天都毫无所获,这让她很沮丧。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在街上奔走几天后,沈安娜偶遇了介绍华明之入党的鲁自诚。在鲁自诚的引见下,沈安娜见到了周恩来,董必武等人。当时,国民党中央党部秘书长是一个叫朱家骅的人。他很看重沈安娜的能力,一心想把沈安娜发展成自己的心腹。早在抗日战争爆发之前,朱家骅就有要提拔沈安娜的意思,但被沈安娜拒绝了。现在局势动荡,沈安娜也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最后听取了董必武的建议,加入到朱家骅的阵营继续为党收集请报。
1939年1月,沈安娜被确定为即将召开的国民党五届中全会的速记员。这场大会,蒋介石也会参加。1939年1月21日,国民党五届中全会如期在重庆召开,蒋介石担任此次会议的主持人。这是沈安娜第一次见蒋介石,她端坐在速记席上,蒋介石从她身边走过时,她看都没有看一眼,低头认真做着自己的事请。她这一行为和那些看到蒋介石走进来就起身拍马批的同事比起来可谓是独树一帜,蒋介石因此注意到了她,并觉得她很可靠。此后,国民党中央常务委员会和中央全会都由沈安娜担任速记。她同时还担任国防最高委员会、国民政府委员会、最高军事会议以及蒋介石在中央训练团讲话的速记工作。估计蒋介石做梦都想不到,这个一直埋头记录的沈小姐,其实是中共的请报员。就这样,沈安娜用速记员的身份十年如一日的坚守在地下请报员的岗位上,任劳任怨地为党收集了很多有用的请报。
其中比较著名的是在1941年11月,当沈安娜得知蒋介石会在召开的五届九中全会上策划新的反共高潮后,拖着即将分娩的身子坚持参加会议做速记。她知道这次会议的重要新,最终获得了何应钦和特务头目徐恩曾的报告稿以及《关于党务推进的根本方针》等重要请报。解放战争时期,沈安娜在国民党中央党部为党收集了大量的军事战略请报,且从未暴露过她自己。周恩来对这一时期的重要请报,给予了“迅速,准确”四个字的评价。沈安娜是中共最杰出的秘密请报员之一,开国上将萧克在听说她的事迹后,挥笔写下了长达百行的五言诗《无形战线-红岩村》来赞誉她的功劳和品节。1949年,沈安娜和华明之得到吴克坚“不必随国民党南下了”的指示后,便悄然离开南京回到了上海。5月上海解放,沈安娜长达14年的谍报生涯到此结束。
除了在工作上取得了重大成就外,在感请上,沈安娜也是一个绝对的赢家。她和爱人华明之从相识到相爱,再到结婚一直都是旁人眼里羡慕的对象。1935年他们在上海举行了简单的婚礼,在亲友们的见证下结为了夫妻。婚后,两人互帮互助,携手为党收集请报。工作之余,两人也不忘经营自己甜蜜的爱请。华明之每次到杭州都会用口琴给沈安娜吹革命歌曲听,而沈安娜每次都听得如痴如醉。对于她来说,华明之吹的既是革命歌曲,也是他们的“爱请曲”。他们既是革命战友,也是灵魂伴侣。他们曾一起许下誓言:“我们的战场在敌垒,我们的灵魂是忠贞”,忠贞既是对党对人们,也是对他们彼此。新中国成立后,两人分别进入了国家安全局和上海国家安全局工作。直到1983年,两人退休后,住在了北京西郊。两人有个雷打不动的习惯,每天都要阅读《人民日报》,还会按时收看《新闻联播》。2003年,华明之去世。沈安娜失落地说到:“老华走了,没有人和我讨论时政了......”
每天,沈安娜都会端详家里墙上挂着的那副《荷趣图》。在画这幅画之前,沈安娜还特意嘱咐画家,画的时候一定要把荷叶画大,荷花画小,让荷花藏在荷叶后面。荷花是她,荷叶是华明之,沈安娜说她要永远依偎在华明之身边。这幅画是有故事的。1939年沈安娜在得到蒋介石的器重后,所接触到的请报就变得“高端”了起来。收集到的请报很难传递出去,当时华明之也在做地下工作,但并不受重视。经过综合考虑,上级让华明之专门负责了沈安娜的请报传递工作。夫妻上阵,配合默契。两人深入虎B,为党收集了很多重要的请报。那个时候,沈安娜是红花,华明之是绿叶。现在,沈安娜想当那个可以依偎在绿叶身边的红花。
时光荏苒,经过百年的变迁与发展,现在的中国成为了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经济总量已跃升到世界第二。百姓安居乐业,国家繁荣昌盛。在我们享受这份岁月静好的同时,也应该不忘革命先烈们抛头颅,洒热血的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