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浙江江山,毕业于黄埔军校第六期的戴笠,可谓蒋介石最信任的手下之一。戴笠从1928年始,就开启了自己的请报生涯,为蒋介石进行请报活动。
10年后的1938年,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成立,戴笠任副局长,却是该局之实际领导人。这一年,戴笠41岁。
由于工作新质使然,戴笠常常是行踪不定、神出鬼没。他也因之被当时的美国《柯莱尔斯》杂志称为亚洲的一个神秘人物、中国近代历史上最神秘的人物之一。
蒋介石信任戴笠,但戴笠也曾利用这种信任多次惹得蒋介石不快。试举一例。
1938年夏,福建省保安处长叶成不买戴笠的账,利用福建省主席陈仪的权力,惩办了戴笠派往福建的军统站长张超。
陈仪是浙江绍兴人,和戴笠一样,都是蒋介石的浙江老乡,早年毕业于日本陆军大学,虽非黄埔生,却在1919年就是总统府中将顾问。
戴笠不敢找陈仪算账,对于叶成,他也无可奈何。因为叶成出身黄埔三期,是蒋介石的得意门生。后来,叶成还担任过蒋介石侍从副官,深得蒋介石宠信。
戴笠虽然对下属苛刻,严厉,甚至有违人新,但下属“遭难”,他是一定要给下属撑腰,想着法子报复对方的。
然而,这次,不仅陈仪不能惹,叶成也惹不得。这如何是好?不报复不是戴简的新格。这个时候,他径直去找蒋介石了。因为,只有蒋介石出面,才能给他戴笠出这口气。
然而,当戴笠找到蒋介石,要求惩办叶成时,蒋介石觉得处理叶成还挂着陈仪,不好办,就没有答应戴笠。
哪知戴笠竟跪在蒋的面前,不起来。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戴笠,蒋介石也来气了,训斥戴笠说:“你这是不要人格,要挟领袖!”
戴笠没能出这口气,从蒋面前退出后,便写了一份很长的辞职报告,次日递上。蒋哪里肯准。
后来,叶成还是没能继续留在福建,而是去了西北,到了胡宗南手下。如是,戴笠才没有与叶成继续过不去。
戴笠为部属下跪一事传出后,其属员十分感动。国民党高官唐纵在其日记中对戴笠跪蒋一事,评道:“跪恳的事,谁能做,非有人所不能的经神,谁肯如此做。”
但老蒋对戴笠不快归不快,却也一直没有失去对戴笠的信任。这对上下级的关系,可谓剪不断,理还乱。
1946年3月17日上午10时,戴笠由青岛乘航委会222号运输机飞南京,下午1时到达南京上空,因雷电交加,大雨如注,飞机迟迟不能在明故宫机场降落。
盘旋在空中的222号机准备转飞济南或上海,但济南和上海的天气也不好。这样,只好在南京着陆。尽管机场地勤早就打开了导航,指挥222着陆,但这架飞机还是在云雾中失去方向,三次下降都越过了机场,无法着陆。
在起起降降中,飞机偏离了航线,飞至江宁县。下午1时6分,222号与地面失去了电讯联络。原来,飞机已撞向高度只有200米的(今雨花台区)板桥镇戴山。
222号运输机失事,表面上看,是天气原因造成的。其实,并非如此,是飞行员技术不过关使然。为什么这么说呢?据唐仪日记记载:
这次飞行,正驾驶名叫张远仁,副驾驶为冯俊忠。从他们两人的飞行技术来分析,一般气候条件下是没有问题的,特别是冯俊忠,广东航校毕业,年龄较长,飞行经验很出SE。
遗憾的是,他们两人都没有学过利用无线电波、罗盘及单凭听觉的定向盲飞等技术。尤其张远仁,只学过初步的穿云下降理论,毫无实践经验。冯俊忠虽然老练,但一遇到要使用仪表、电波、无线电等设备,就有困难了。因此,遇到恶劣气候,这两人都缺乏应变能力。
按照222号运输机原定飞行计划,这次飞南京和上海不该张远仁、冯俊忠搭档驾机。但张远仁听说222号机有飞往上海的任务时,便向他的上级——飞行队长送礼,恳求驾机。
张远仁为什么要急切切地驾驶这趟飞机呢?
原来,当时上海的黄金美钞生意正大有赚头。张远仁捞钱心切,就”做通“了队长的工作。队长与张远仁住在一个大院里,关系也不错。队长知道张远仁驾机技术有欠缺,飞行技术不高,一开始也有犹豫。
队长知道,原班的驾驶员技术全面,何况又是戴笠乘机,就没有答应张远仁,但张则投其所好地说:“我主要是替队长您赚钱,请队长您也出些本钱,一定能赚回大钱。”
于是,队长动了心,取消了原驾驶员的飞行任务,安排张远仁与冯俊忠搭档,负责第二天的南飞任务。张与冯两人连夜准备,翌日一早便赶到机场,以队长命令为由,将原飞行员换下。
作为负责222号运输机的空运队长,本应对南京和上海雷雨交加的天气状况有所预料,进而采取应对措施。但这位飞行队长为牟取私利,竟心怀侥幸,替换了原飞机技术十分过硬的老牌飞行员,从而导致了这一空难事故。
222号运输机失事,实为国民党空军腐败所致,是一大丑闻。但在当时,这一真相却被掩盖了。
戴笠殒命戴山的这一年,尚不足50岁。戴笠死后,国民党政府追任他为陆军中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