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却丝毫没注意到,她兴味正浓,只见她放下剪刀,拿起梳子,扶扶我的头,然后下梳,再把头发从中分为两束,一束交到我手里,一束她握在手里开始编辫,也许是我的头发太不听话了,也许是姐姐太追求完美了,她拆了编编了拆,足足用了半个小时,几乎要揪掉我一层的头皮,才梳出两条还算整齐的小辫,我细细地透过镜子打量自己,感觉既别扭又新鲜。姐姐则在一旁边端详她的杰作边甩着酸疼的手臂,忽然她眉头一皱,一本正经得说:“小妹,太老气了,一点不适合你,我们剪成小橛橛好不好?”,我心里一亮:两个朝天椒一样的小辫在后脑勺晃,再扎上蝴蝶结一样的红绸,那是我们班上最干净漂亮的惠芳,想到这儿镜子里的我仿佛变成了漂亮的慧芳,再想想我刚才忍受的梳头酷刑,我就高兴得点头答应了。姐姐得了将令似的,又摆好架势抄起剪刀大战起来,然后是再梳再分再扎,也许是我的头发太硬,也许是姐姐刀法不准,我的两个小辫扎起来既不弯也不齐,怎么看都像淘气的孩子撅断的树枝,我自己看着都像那要饭的疯娘了,我于是大哭起来,并要姐姐陪我头发,姐姐慌了,连忙拿出我垂涎已久钢笔送给我,又同我商量道:“妹,你头发又硬,也爱学习,最适合洋头了,我给你剪好不好?完了就像杨开慧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