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的是,有时母亲为了省事,会把我的头发高高地扎成一把,然后分叉成两条辫子,这样梳理法,可以保持几天不变样,如果是那样的发型,我走在路上,就会快乐地故意摇头晃脑,把两条长辫子,左右晃得老高老高的.
十岁的那年,学校里的女同学,人人头上生满了蚤子,我的头发又多又长,难以处理的情况之下,母亲拿起剪刀"咔"咔".二剪刀,剪掉了我的两条长辨.再"咔""咔""咔"三剪刀,剪了一个羞于见人的"马桶盖".和我一起剪的,还有同学银媛,两块"马桶盖",熬了好长时间,才又留起了辫子.
第二次留辫子,我自己对着镜子学会了梳理,到十六七岁,我的身后又拖起了两条长辫子.长辫子看起来美丽清纯,但洗发护发,非常折磨人的,还得有铁棒磨成针的耐心.那时我妹妹最怕与我一起去洗澡,为这长发.她次次要等候我.
姑娘时,我家的门前有一条大运河,夏天的时候,我喜欢到清澈的河里去洗头,站在水里,象高山族姑娘那样,把黑发撒向河面,浸泡以后,涂上肥皂,可以尽情地在河水里漂洗得干干净净.
我还采摘过槿树的嫩叶,把它搓揉成碎,然后把头发浸泡在绿绿的滑滑的液体中.洗出的头发,清香又滑爽.
每天清晨,梳理长辫子,虽然要花去我好多时间,但我从也没想到要放弃它.
长辫子给我带来过人生的风光.我们学校有个军乐队,每年老高中的鼓手毕业,就会从新的高中女生中,再进行补充.我站在教室外的走廊里,音乐老师一眼就选中了我,集合排练的时候才明白,原来十个女生,都是辫子姑娘.
上山下乡,生产队里的农村姑娘看见我的长辫子,爱不释手,一直开玩笑说要趁我不注意"剪脱伊".吓得我不敢大意,真怕她们动真格.
二十岁的那年,大队里派我到苏州的纺织厂去打工,由于安全因素,纺织厂最忌讳的就是女工的辫子,车间主任明文规定,不剪辫子不许进车间,在无奈的情况下,我只得忍痛再次与长辫子告别,剪辫子的当天,我还和同去剪发的插友小华,到照相馆去留了个影.从此我与长辫子再也无缘.
现在的姑娘不爱留辫子了,流行的是,时尚的披肩长发和马尾松.
想不到长辫子成了老古董,现在"长辫子"一词,偶然会在歌里唱起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