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我会有很多话想说,但是此时又没了什么感叹。2006年6月19日,我又剃了光头,上次是2005年12月12日,这数字很有趣。留了半年的头发喀嚓又没了,并不是一时的冲动,是什么,不好说。妈妈说取消这次暑假的旅行,意思不是说她自己不去,而是说不带我去,而且她说:“我带你去?带你一个光头去?我丢不起这个人。”她说话一向尖刻,所以我也不奇怪。但是也没有什么失落,暑假事情本来就很多,有时间可以安静在家看书也是很好的。这到不是我的自我安慰,其实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玩这个字可能已经没有这么大的吸引力了。
本来我在网络上写东西,是为了把我在现实里不能充分说出来或者真实表达的东西表达,但是现在,我发现在网络上也依然不能把真我表现出来,这有些遗憾。秘密有时是一种财富,但财富也可以变成负担。确实该把一些东西放下来,但是……我想说什么呢到底?大脑有点空白。
我很少为我做过的事情而后悔,即使别人都认为我应该后悔,但是我没有。然而我现在在想的是,我是否还应该这样极端下去,我指的是形式的极端。我自己也开始对自己觉得奇怪,为什么我是这样一个矛盾的人呢?我一直不很把别人的眼光放在心上,比如说在学院里带头搞学生暴动,光头大汗衫短裤破烂拖鞋在街上徜徉而过,我好象真的做了很多在别人看来很难理解的事情。因为我一向是逍遥自在,也不招惹是非,对人也很友好,乐于助人,所以口碑一直不错,即使有人觉得我奇怪,但还是往好的地方联想,认为我这是有个性。但是很难说亲友看到是怎么说的,因为我听闻有人在背地里议论我是不是精神有问题,而这话偏又被我妈妈听到了。我其实不大在乎别人认为我精神如何,但是我妈妈很在乎这个,但因为我很在乎我妈妈,所以我不希望她听到这些话。然而这又很难,到底我还是不愿意被什么给束缚着,特别是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情。我曾很因为太替父母着想而深深违背自己的意愿,导致了一系列无法补救的损失,虽然在大人眼里是为我好的,但是他们错了,我听了他们的也错了。因为即使我表面上和行动上听了,但是我也无法让自己的心被什么牵制住。但是也无须为过去浪费太多的感慨,不如走好脚下的路。
一年四季,常常有同学找我谈心,大多都会转阴郁而快乐,但是这并非长久的办法,我既不能每日和这么多人在一起,也不能从根本上消除他们的悲观和焦躁。其实想想,我是否就不曾悲观焦躁呢?好像也不是这样,特别是几年前的一段不短的岁月里,我是很彻底的悲观了一回。现在我认为我好像不是那个我了,但是从前的影子也偶然在脑海里浮现。人是很难离开自己的历史的,因为今天是历史的一部分。常听人恭维我说羡慕我这样乐观的生活,这么自由,想做什么做什么。当时我的苦笑也许太隐藏所以没有人察觉。我想一个人之所以对于这么多事情都看得这么淡,这么多痛苦都看得这么无所谓,那就表示他曾经经历里比这些多得多的苦难和折磨,看了比这些多得多的纠纷和人世。也许我说这话,会让比我年纪大的人嘲笑,但是我恐怕他也不需要笑什么,因为我的故事早可以写出多少部曲折复杂的小说来。但是也奇怪,我看起来很少给人以复杂的感觉,却常使人认为我很幼稚和天真。这样也好,不会在人与人的问题上浪费太多的尽力于琐事之上。曾经听一个人说他的童年的悲哀,说他的悲哀是小时候没有人和他玩,所以每天读书,因为他太老实,还有同学欺负他,现在他学习很好了,但是还是觉得很悲哀,于是就来弥补童年的损失,玩了很多东西。我当时一面听,一面好笑。我还真看不出来这算哪门子的悲哀,但是之后我突然就想明白了。也许悲哀是没有可比性的,当事所认为悲哀的可能确实就真的是巨大的悲哀吧。想想也真是很痛苦,那样没有同伴的童年,孤单地在学习里消耗着。那么我真要幸福多了,至少我从没有让我的生活单调和暗淡过,即使是悲剧也必然是精彩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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