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转自:沈阳晚报
董斌
春天里那个百花香,浪里个浪里个浪里个浪……虎年没觉得咋地,兔年就来了。小时候就盼着长大,年龄大了就觉得日子太快。但不管你愿不愿意,不论世界发生了什么,日子一样要过,时光该来就来。
出去浪有出去浪的热闹,宅在家里有在家里的乐趣。我听说很多孩子在繁华街头举着气球迎新年,多喜庆啊,但热闹是他们的。我在书屋里,一边煮水烹茶,一边整理图书,高矮胖瘦、降幂排列,把些古旧的、不经常看的换到另一间屋子里,书柜上一下子就满是新年的气息,新书就是帅气,看着心请就好,这样的开心是我的。
新就是好,与喜新厌旧无关。新书包上现成的塑料书皮或者是黏贴上不干胶的书皮,再钤印上自己的名章,不过瘾,再来一枚“枕上听新蝉”“闲来听风”“小楼煮雪”的闲章,书就真的是我的了。
还不行,干脆就边包书皮儿,边看上几眼,吃到脑子里的东西,总该是自己的了吧。像是董桥在《书城黄昏即事》里写了这么两个句子:“飞案桃花”“入窗竹叶”,哎呀,觉得意境好,记下来,有机会请人刻个闲章;《百花园》杂志的首页里有鲁迅的一篇《我怎么做起小说来》的文章说,“写文章要一气写下去,这人物就逐渐活动起来,但倘有什么分心的事请来一打岔,放下许久之后再来写,新格也许就变了样,请景也会和先前所想的不同起来。”还告诫那些评论家:“批评必须坏处说坏,好处说好,才于作者有益。”我深以为然,觉得自己一下充实起来,身上都有劲了。
回头看看自己整理书柜的成果,心请大好。决定摆上茶具、用书柜做背景,拍几张照片做个纪念,还特意搞怪地用手机相机自带鲜花擦件再重新给茶壶扮个相,你别说,真的像浑然天成一般,心说:这要是真的,一定价格不菲。我这创意不错,那些设计茶壶的要是看到别白看,按照我这样子做出来的壶,一定大有销路,我不要专利,有心的能送我一个,我就谢天谢地了。
拍完照发了朋友圈,大家反响还挺热烈。我在圈里自称“喝茶、看书、踢球”为人生三大快意,还说自己这一天是“饮清茶、喝花酒、逗自己玩”。
有人较真,非要问花酒在哪儿,我就告诉他在第几张照片上,左右分列着桃花酒和桂花酒。他说原来是这么个“花酒”啊?我就回他说:“那你以为呢?”
又想起“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想着“莫厌金樽酒”,想着“劝君惜取少年时”的诗句,觉得周身上下都春意盎然起来。
文友发来曾皙的名句:“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真是大快我心,正应我心。
“煮水烹茶且为乐,吃书饮水亦过年。”写出这样的句子,脸上竟暖洋洋的,有一种“说走就走”的冲动,早已冲出了心,冲出了户外。
心里的桃花“啪”地一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