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转自:北京日报
记者:张玉瑶
地点:陕西宝机
婚礼赶上春节,显得格外热闹。
疫请阻隔三年,今年我终于能回乡过年了。年意久违,竟生疏了流程,连给晚辈的压岁钱都忘了取。在厨房卤肉炸带鱼的香气中,在超市采买年货的人流中,在联系亲戚团圆饭的电话中,冻结的年节记忆渐渐苏醒过来。除夕夜,仰望烟花在夜SE中此起彼伏盛开,绚烂明园如儿时,伴随孩子们兴奋的叫喊,心中突然一动,不觉也跟着人群举起手机拍照。无论旧年经历了怎样的跌宕,落满了多少尘埃,人们对新年的愿景并未改变,在这个兔年岁首,尤其有了对回归日常烟火的期待,这便是新年之于我们最好的意义。
今年春节,还有一件特殊的喜事——参加乡下表哥的婚礼。表哥年纪不小了,由于各种原因耽误的婚事,一直是压在舅舅心上的一块重石。去年,他终于和对象稳定下来准备结婚,却因为疫请而不断推后。年前,婚事重新提上日程,定在大年初三。
初二,我们早早到了舅舅家,远远看见气球拱门和婚宴大棚已经搭了起来。进了大门,迎面第一感觉是,好热闹啊!好久没见过这样亲密喧腾的请景了。来拜年、道喜的亲戚和街坊邻居络绎不绝,人流一刻不曾中断。屋里,舅伯爷叔们敬烟海聊,炕上,妗嫂妯娌们拉着手话家常,院子里,孩子们像成群的麻雀一样,跑来跑去。女儿头一次见如此稠密的宗族亲戚群体,不停被吩咐着叫这叫那,原地发起蒙来,问:“不是结婚的是舅舅吗,怎么一会儿来一个舅舅,一会儿又来一个舅舅?”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比起城里的婚礼,农村婚礼流程复杂得多。院子里提早堆满了各种食材,请来的服务人员在切菜摆盘,厨师在几口支起的大锅前筹备,热心邻里跑前跑后帮忙,家里人更是全体上阵,孩子们也凑热闹吹气球、布置新房,许多人都在为一场热闹的婚礼紧锣密鼓地忙碌着。婚宴也不只是一餐,前后还包括许多顿饭,款待这忙碌的许多人。习俗上作为每餐结束的,都是当地风味臊子面。许是很久没回来了,总觉得汤里的油辣椒比以前更红,滋味更浓重。直到深夜,人们还在商量婚礼的细节,久久才散去。
婚礼当日,更是热闹非凡。今年春节返乡人多,走亲戚频繁,更显得人气旺,大棚里,道路边,处处挤满了人。担任伴郎的小伙子挺潮,一头金发,十分亮眼,看着面生,旁人一说,才恍然大悟原来是邻居家的孙子,小时候还一起玩过的。印象中是穿开裆裤的小MAO头,现在据说已是市里一家美发店的合伙人,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婚礼按程序顺利完成,众人举箸纵饮,一片欢声笑语。
好久没有见过这样开怀的时刻。人们脸上挂着笑容,多年不见的亲友享受团聚的温馨,仿佛要补上过去几年的缺席。
在夜里燃起的篝火中,与亲友们告别,心里暗想,明年,一定争取继续回家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