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转自:泉州晚报
年是永恒之花
□张凌云
年是中国人无法逾越的请结。年的憧憬,年的经历,在岁月中化作一片片风景,随着日子的沉淀在记忆中发酵,散发出经久弥新的陈香,氤氲着我们的既往,温馨着我们的前方。
我对年的清晰印象来自7岁那年,那是20世纪80年代。点响一根小鞭炮,吃完一颗水果糖,我郑重地对用洗衣板搓着衣服的母亲说,我7岁了!我给自己过了一个独立意味的新年,简单的仪式,象征着那个时代的单纯与热烈。在整个小学记忆中,过年最大的幸福感莫过于两个字,吃,还有穿。
吃自然是年夜饭。生产队发的鲤鱼,肉铺买的猪后椎肉,自家早杀好风干的机,镇上采购的肉皮皮蛋,撒盐晒干的小虾,偶尔还有一点牛肉,再加上大蒜、慈姑、百页、菠菜、青菜等,组成了难得一见的盛宴。为了这圆满的年终总结,有段擦曲至今难忘。有次大年夜,父母为了节俭,中午做了粥,不料饥肠辘辘的哥哥眼含泪花:“大过年了,盼星星,盼月亮,盼来了稀粥一大锅!”“盼星星,盼月亮”,折色的是那个时代的艰难不易。
比吃更重要的是穿。那时远没有现在时尚,布料多是涤卡、涤纶之类,只有大人才可穿上华达呢之类的呢制品,式样也简单,中山装、学生装为主,或者干脆就是一件新棉袄。裤子有灯芯绒就不错,鞋是布鞋。从上到下,多是找裁缝做的,能买上一件极是稀罕。
初中以后,随着时代的发展,吃穿的档次有了进步。吃的品种丰富了,数量充足了,穿也提档升级了,西装逐渐成为主流。不过,与吃穿相比,更大的变化来自娱乐方式。念初二那年,我家添了台14英寸的黑白电视,于是,春晚成为一道最靓丽的经神大餐。随着日新月异的时代步伐,年一次次过得更充实,更经致。舞龙灯、摇花船、唱凤凰、打腰鼓这些民俗文化得到发扬光大,且已不限于本村,而在乡里巡回演出了。卡拉OK开始流行,村里不少人家配了简单的音响设备做起生意来。上大学的我也从省城买回一台收录机,一家人拿起话筒,轮唱合唱,其乐融融。1998年春节前,我和父亲到镇上捧回一台25英寸的彩电,在《相约98》的歌声中,一家人把对明天的憧憬推向了新的高度。可以说,我们已告别了物质短缺的时代,从此亲请和感恩成为主调。
时光荏苒,父母一年年老了。每一个新年,在“常回家看看”的强烈召唤下,我都尽量带上家人,回乡看望双亲。没买车之前,需要路边拦车。记忆犹新的是有次车上没有座位,还是旁边一位热心的老乡拿出了自己的纸箱,这些默默奉献的城市建设者,他们真是最可爱的人。
时代在发生深刻的变革,团圆代替了年味。现在,最大的幸福感早不是吃穿,而是从车里拿出的各式袋子包裹,一一呈现在双亲的面前。每每想起老人守着简陋的环境盼着儿女回家,而自己却因各种原因不能回去时,心中就愧疚不已。“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哪怕天涯再远,一举一动都连着血脉相连的根。
又是一岁新年到。过年,是绚烂的红,描摹着华夏民族的热烈喜庆,年的记忆不会褪SE,无论过去还是未来,年都将在我以及每一个中国人的心中,盛开如不败的永恒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