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转自:绵阳日报
□李勇鸿(成都)
进入腊月,梦里全是老家的场景。那屋顶袅袅升起的炊烟,那童年生活成长的小院,还有父母在岁月中渐渐老去的身影。夜半醒来,身仍处异乡,家还在远方,于是,每天都想收拾好行囊,匆匆踏上归家的旅途。
家是一个心之所向,请至所归的地方。
年轻时走四方,总向往诗和远方。归来时回望,满眼尽是老家那个魂牵梦绕的地方。
记得很多年前,大哥去边疆当兵,三年后过年时回家探亲,当时,我在县城上班。大哥回来那天,大雪封路,通往村里的客车已经停运。我去长途汽车站去接他时,已是最后一辆班车从风雪中慢慢驶来。大哥下车后,天SE已晚,我建议他在县城住上一晚,明天再回家。大哥却说,这点风雪怎么能挡住回家的路,再说,父母已经知道他今天要回来,如果自己不到家,父母一定会着急。于是,我们一起迎着寒风,踏着积雪走向回村的山路。雪中路滑难行,二十多里的路,我们足足走了两个多小时。果然,夜SE中,村子里一片寂静,只有自己的家门口灯火温柔,母亲做好的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父亲不停地清扫着门口的积雪,多次走出大门向远处张望。当我们走进熟悉的小院,家的温暖如一股暖流涌入全身。
回家的路,是世界上最美的风景,故乡是永远的方向。
年轻时,总在外面闯荡,只有逢年过节时才回家住上几天。记得有一年春节,我和妻子带着孩子回家,父亲早早在屋里为我们生起了火炉。夜里,我躺在温热的土炕上,眼前全是儿时的往事。
小时候,坐在小院的杏树下,看着花开花落,青杏变黄;跟着父母走出小院,去田地里收麦子、捡麦穗,看着麦浪翻滚,颗粒归仓;秋天里,在月光下和家人剥玉米,月光和玉米粒一起从指缝中滑落;冬天里,最有趣的事就是晨起见雪,扫雪铲雪堆雪人。想着想着,不觉甜蜜入梦,醒来时天还未亮,只见窗外一片火光,拉开窗帘,母亲已站在寒风中的窗外,她怕我们的炕头凉了,又在给炕洞里添柴点火。一抬头看见我,她赶忙轻轻地招呼我再多睡会,说完又走进厨房,开始给一家人准备早饭。那细细的爱和温暖,多少年一直留在我记忆的深处,每次想起来,都觉得很幸福。
父母健在,家里满是人间烟火。父母走了,家就成了一种回忆。
前几天,朋友阿辉打电话提及父母,泣不成声。他多年在外打拼,一年四季都在忙碌,很少有时间陪伴父母,总想事业有成后,让父母安度晚年。几年前,他给父母在老家重建了新房,让老人搬出了老屋。可是两位老人没有享上几天清福,三年时间相继离世,家便成了一把生锈的门锁,父母也成了永远的怀念。他说,今冬过年,他要回家,以前没有好好陪伴父母,过年一定要为父母点亮回家的灯。
一席话,让电话这头的我也泪流满面,想到三年前父亲病逝,老家的小院顿时空空荡荡,就像小院前那两扇门,父母在时,家门始终敞开;父亲走了,如今,只有母亲一人依着半扇柴门,在时光中孤独守望,在岁月里长久期盼。
寒冬已深,春节将至,返乡的游子归心似箭。
不论走得多远,不论事业成败,回到家中,可以卸下一身的疲惫,一觉睡到自然醒。前几年,新闻报道春节前大批从城市骑摩托车回家的返乡大军,那画面仍然历历在目,感人至深。他们归途中风雨无阻,星夜兼程,只因家里有亲请的召唤,有父母无声的期盼。
世界再大,家最温暖。
趁着家中还有人守望和牵挂,赶快回家。那里梦安稳,饭菜香,炊烟有味道,灯火最可亲。
回家,是寒冬里最温暖、最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