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是很无趣的,我至今这样认为,但人这一生,如果缺少了回忆,那不是更无趣么?
每当安静时,我梦想光着脚丫,坐在童年的烂泥巴的田坎上,吹着竹林的风,看夕阳在松的梢头坠落,不管多年后梦景是否依然,但回味故我。
回忆有孩提时的天真烂漫,有成长中的喜怒哀乐,在过去的岁月里皱褶中爬行,返还苦涩的童真、爱恋、忧愁和伤悲,让那些在生命中短暂的、极具卑微的种子,在春天里极不安分的长出新芽,在这个三月,撒下满山花红。
我仿佛看见了儿时的记忆里那扇破旧的窗,在一开一合的小幺门上方嘎吱作响,像在说,童年的阿姑,已远嫁他方,懵懂的少年,送走了青梅竹马的老表,那山上的汉子,在长声夭夭的歌唱,成年的娃娃,踏上了远去的路,在回家的行囊里拖儿带女,欣喜的父母,露出花白的头来,在岁月中招手,有无数双走失的眼睛从窗内望出,落在初春的梨花上,如蜜蜂一般在春天舞蹈。
我赶紧握住春天的绳索,以我童真般的烂漫,紧随耕种的脚印,把头埋进这姹紫嫣红季节里,用犁的拉力学汉子的深度,把昨天的收获捡拾,装进篮筐里,成了今日的种子,在袅袅的翠烟中,收拾春天的初放,躲进枝桠摇曳的影子里,在这个多梦的三月里,回忆如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