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说到关羽被徐晃击败,退往荆州。
关羽在荆州路上,进退两难,问赵累说:“现在前有吴兵,后有魏兵,我被夹在中间,又没有救兵,这该怎么办呢?”
赵累说:“吕蒙在陆口时,曾经给君侯写信,相约交好,共诛曹贼。如今他却帮助曹草偷袭我们,这是背盟。君侯暂时在此诸军,先派人带信去责问吕蒙,看他怎么回答。”关羽听从,便写信派使者前往荆州。
吕蒙在荆州传下号令:荆州诸郡,凡是随关公出征将士的家属,吴兵都不许搅扰,按月提供粮米,并提供医保。
将士的家属都感念吕蒙的恩惠,都安心地过日子。
吕蒙听说关羽的使者到了,连忙出城迎接,以宾客之礼相待。
使者将关羽的信呈上,吕蒙看后,对使者说:“我昔日与关将军结好,是我个人的意愿。今日之事,我是奉命行事,作不了主啊。麻烦您回报将军,好好劝解他。”
随后吕蒙设宴款待使者,送使者回馆驿安歇。出征将士的家属,都跑来问信,有的委托使者带家书,有的委托使者传口信,都说家中安然无恙,衣食无忧。
历史上的吕蒙就是这么干的。吕蒙拿下荆州后,安抚百姓,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封存荆州财物,等待孙权处置。厚待关羽军中将士的家属,增益送要,待遇更胜从前。
吕蒙带兵,真的是没话说,非常高明,夺取荆州后,以仁义之师,迅速稳定并控制了荆州的局面。同时吕蒙又与关羽玩起了心理战,使得关羽的部队迅速土崩瓦解,失去战斗力。
如果夺荆州的是董卓那样的人,关羽也未必会败得那么惨。东汉末年,群雄割据,逐鹿天下,最后只剩下曹草、孙权、刘备三家,相对而言,这三家都是比较得民心的。
袁绍能够发展壮大,也是因为他得民心,即使官渡之战战败,他仍有很强的实力。只是没多久,袁绍就死了,几个儿子不给力,逐渐被曹草给剿灭了。
袁术早早地玩完了,一方面是他迫不及待地称帝,另一方面就是他也是非常不得民心的。
吕蒙先后从关羽手中夺了荆州六个郡,都没有经历过恶战,轻而易举地拿下,一方面是荆州实力与守将不给力,另一方面与吕蒙高超的指挥才能不无关系。士别三日,确实当刮目相待。
使者辞别吕蒙,回去见关羽,详细转述吕蒙的话,并说:“荆州城中,君侯家眷及诸将家属都安然无恙,衣食不缺。”
关羽大怒说:“这是间贼之计!我生不能杀此贼,死也一定要杀他,以雪吾恨!”
关羽喝退使者,使者出寨。众将都跑来询问家中之事,使者说吕蒙很体恤,各家安好,并将书信交给各将。众将高兴,都无心再战。
关羽率兵取荆州,没走多久,就有很多将士逃回荆州。关羽更加愤怒,催军前进。
忽然喊声大震,蒋钦率一队人马杀出,勒马挺抢大叫:“云长何不早早投降?”
关羽大骂:“我是汉将,怎么会向贼寇投降?”说完便拍马舞刀,直取蒋钦。
打不到三个回合,蒋钦败走。关羽提刀追了二十多里,忽然韩当、周泰各自率军从两边山谷杀出,蒋钦也回马再战,三路夹攻关羽。
关羽急忙撤军,没走数里,只见南山冈上人烟聚集,一面白旗招展,上面写着“荆州土人”四个字。众人都叫荆州兵赶紧投降。
关羽大怒,想上山冈杀了他们,山坳中丁奉、徐盛各带人马杀出,会合蒋钦等人马,将关羽围在垓心。
关羽手下将士,逐渐都跑了。等到杀到黄昏,关羽遥望四山,全是荆州士兵,呼兄唤弟,寻亲觅友,喊声不停。
关羽部队军心涣散,土崩瓦解,将士都应声而去。关羽制止不住,手下仅剩三百多人。
关羽一直杀到三更,正在危急时,关平、廖化分两路人马杀入重围,救出关羽。
关平说:“军心已经乱了,一定得找个城池暂时驻扎,等待援兵。麦城虽小,足以驻扎。”
关羽听从,率领残部前往麦城,分兵守住四门,然后召集将士商议。
赵累说:“这里离上庸很近,刘封、孟达在那把手。可以派人前去求救兵。如果得到他们的支援,就可以支撑到川军杀到,军心自然就安稳了。”
正商议间,忽报吴兵杀到,将城池四面包围。
关羽问:“谁敢突围出去,去上庸求援?”
廖化说:“我愿意去。”
关平说:“我护送你出重围。”
关羽当即写好信,给廖化藏在身上。
廖化吃饱后上马,开门出城,遇到吴将丁奉。关平奋力冲杀,丁奉败走,廖化乘势杀出重围,前往上庸。关平入城,坚守不出。
演义中的廖化与历史有很大的出入。
廖化是士族出身,不像演义中说的黄巾军出身,后沦落为匪。在荆州时,廖化给关羽当主簿。
主簿一般是为主官掌管文书,但这并不代表主簿就是文官,不会带兵了。吕布、司马懿、黄权都当过主簿,廖化后期也成了蜀汉的大将。
关羽败亡后,廖化归吴。但是廖化身在吴营心在汉,于是诈死,找机会带着母亲西行入蜀,在秭归遇到东征的刘备。刘备任命廖化为宜都太守。刘备战败后,廖化随败军退回蜀中。
廖化这份忠义,真的是不输关羽。从赤壁之战,到蜀汉灭亡,廖化还见证了蜀汉的兴衰。如果廖化是史学家,写一部《蜀书》,那蜀汉的故事一定会经彩很多。
刘封、孟达夺取上庸后,太守申耽率众归降,汉中王刘备升刘封为副军将军,让他与孟达一起守上庸。
二人打探到关羽兵败,正在商议时,廖化到了。
刘封将廖化请进来询问,廖化说:“关公兵败,被困在麦城,形势危急,蜀中援兵一时之间又赶不到。关公特命我突围而出,来此求救。望二位将军赶紧起兵去救关公,如果迟了,关公就完了。”
刘封说:“将军暂且休息,容我们商议一下。”
廖化便到馆驿安歇,等候发兵。
刘封对孟达说:“叔父被困,怎么办?”
孟达说:“东吴兵经将勇,而且荆州九郡全都归他了,只剩下麦城,不过是个弹丸之地。而且我还听说曹草亲率四五十万大军驻扎在摩陂。就咱们这点人马,怎么打得过两家强兵?不可轻敌啊!”
刘封说:“我也知道。但关公是我叔父,我怎么忍心坐视不管呢?”
孟达笑着说:“将军把关公当叔,关公未必把将军当侄子啊。我听说汉中王最初收将军为义子的时候,关公便不高兴。后来汉中王登位后,想立世子,去问孔明。孔明说:‘这是家事,问关羽、张飞就行了。’汉中王于是派人去荆州问关公,关公认为将军是养子,不可僭立,并劝汉中王将将军安置在上庸山城之地,以绝后患。这事人人都知道,将军怎么会不知呢?你今天怎么还顾念着叔侄之义,想冒险去救他呢?”
刘封说:“您说的是,但是我以什么理由拒绝呢?”
孟达说:“只说山城初定,民心未附,不敢冒险出兵,怕丢了上庸。”刘封听从。
第二天,刘封请来廖化,说山城打下不久,还不安稳,不能分兵相救。
廖化大惊,用头叩地说:“如果这样,关公就完了。”
孟达说:“我们去了也是杯水车薪。将军赶紧回去,等待蜀兵救援。”廖化大哭求救,刘封、孟达都拂袖而入。
廖化知道指望不上了,心想要找汉中王求救,于是上马大骂出城,前往成都。
历史上关羽在围攻襄阳和樊城时,就多次要刘封和孟达派兵相助,但这两个家伙以“山郡初附,未可动摇”为由,不搭理关羽。
其中真实原因,不得而知,演义中孟达劝刘封的一番话,或许是一种解读。而刘封与孟达说的“山郡初附,未可动摇”,也确实是个客观原因。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死神已经在向刘封招手了。毕竟在别人看来,如果刘封和孟达即使支援关羽,关羽或许就不用掏空荆州守兵,亦或许早已帮关羽拿下襄阳与樊城。
由于他们的按兵不动,关羽战死,荆州丢失,孟达叛逃,最后只能让刘封背锅了。除非刘封是刘备的亲儿子。
关羽在麦城久久见不到上庸援兵,手下只有五六百人,多半带伤,城中又没有粮草,非常艰难。
诸葛瑾请求入城见关羽,关羽将他放入城中。
诸葛瑾说:“我奉吴侯之命,特地来劝将军。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将军的汉上九郡都已经归他人了,只剩下此座孤城,内无粮草,外无救兵,危在旦夕。将军不如听我的话,归顺吴侯,重镇荆襄,也可以保全家眷。请君侯三思。”
关羽正SE说:“我是解良的一个武夫,我主公以手足相待,我怎么能背义投敌呢?城池如果被破,最多就是个死。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我即使死了,也要名垂千史。你不用多说,赶紧出城,我要与孙权决一死战。”
诸葛瑾说:“吴侯想与君侯结秦晋之好,同力破曹,一起扶持汉室,没有别的意思。君侯何必执M不悟呢?”话没说完,关平便拔剑,要杀诸葛瑾。
关羽制止关平说:“他弟弟孔明在蜀,辅佐你伯父。现在如果杀了他,会伤了他们的兄弟之请。”于是令左右将诸葛瑾赶出城。
诸葛瑾满脸羞愧,上马出城,回去见吴侯说:“关公心如磐石,劝不动。”
孙权说:“真是忠臣啊!那该怎么办呢?”
吕范说:“我卜个卦看看吧。”
孙权令吕范卜卦,吕范揲[ shī ](数蓍草,古代问卜的一种方式。)成象,是“地水师卦”,预示着敌人要跑路。
孙权问吕蒙:“卦象预示敌人要跑路,卿有什么计策擒住他?”
吕蒙笑着说:“卦象正合我的安排。关公即使有飞天的翅膀,也飞不出我的天罗地网。”
上一次周仓出场,好像是擒庞德,之后就失踪了,从徐晃救援樊城到关羽败走麦城,都没看到周仓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