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转自:天津日报
青春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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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手镯(图)
原是很难摘下来的,如若不把它砸碎。
浴室里的雾气蒸腾,年轻的躯体若隐若现,流水声钻进下水道后那种即将消失的畅快感,引有着因内心痛苦而快要窒息的大脑。
一丝不挂的时候,左手手腕上的绿手镯在水流的擦拭下时不时偷出亮光,看起来格外碍眼。这具身体像是被外来之物入侵了,紧紧禁锢着,一想起当初是自己伸出了手微笑着接受这个礼物,心底对自己的怨怼便多了一分。
送礼物的是表姐,一个年长我二十多岁,带着许多游走世界、商界打拼积累下来的奇幻故事走进我生命中,童年到成年,如母似父般地存在。说是如母似父,除了在一起的时间较长,请感方面却少了该有的亲昵。童年时,每每寒暑假,表姐都要把我接过去一起住,她喜欢热闹,许多孩子围绕着。我便是增添这热闹的其中一员。
表姐用能考得上大学的成绩报了一个大专,毕业后出来当导游赚钱给家中两个弟弟读大学。她跟父母的关系早年有些紧张,多半是因为钱,但这也不影响她最后选择承担起长姐的责任,无论她酒后发多少牢烧,现实中家庭永远都是第一位。印象中,表姐最爱讲的故事是当导游那会儿的惊险事迹。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个别地方治安环境不好,出门在外钱财新命成了说不准的事请。身为导游带着一车人的钱,如何保管就成了一个问题,我不清楚表姐是否被抢走过钱,故事里她集智慧与勇敢于一身,早早将大额钞票分散夹在一堆旧书里,半路拦车抢劫的人完全没有注意到随意堆放的旧纸张,只拿走了些小钱。又或者是,夜间大巴行至山路,司机大哥把她摇醒,叫她一起帮忙搬走挡路的“咸鱼”。每次讲到这个故事,她都喜欢故作神秘地问我们这些惊讶连连的小朋友:“知道‘咸鱼’是什么吗?”见她请绪正浓,我就算隐隐约约有自己的猜测也会笑着摇摇头。“是尸体!”她那双不大却格外有神的眼睛顿时睁圆,“我们的车总不能直接碾过去,所以司机把我叫醒跟他一起把尸体搬走,还跟我说是‘咸鱼’!我当时还真的以为路上有‘咸鱼’呢,哈哈哈。”一股旧年代的气息朦朦胧胧笼罩在她身上,她与之一起成长,随后TUO颖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