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蛾子惊惶起来,为首的那只却丝毫不移开半分,迎着他,在空中翩翩而舞,不迷不悟。
为了留住情郎的步伐,她用她的命去赌。
他突然心烦意乱起来,她如此固执,如何是好?望向前方,他西征的前途被这些飞蛾隐隐的挡住,瞧不出一丝光亮。禀君紧紧张巨弓着的手微微一颤,有意无意间,便松了手。
松了手,箭便离了弦,飞一般往那蛾子身上射去。
箭中蛾身,禀君的箭法果然精妙,只见那只蛾子如被风吹起的落叶,身子直往下坠,有一缕青丝便飘落下来,滑过禀君的掌心,静静地躺在船板上。
成群结队的蛾子随着飞落下来,将受了伤的飞蛾背负起来,匆匆地便飞离船头,顷刻之间,便消失得干干净净。
前方的路又变得明朗起来,满船的族人欢呼,簇拥着他们英勇的首领,欢欣鼓舞,谁也没瞧出禀君那颓然的神情,和那早已掉在地上的弓,与那缕青丝落在一处,相顾无言。
为了留住情郎的步伐,她用她的命去赌,结果,赌输了。
清江岸边,那个受了伤的女子闭着眼,素手紧紧的握着胸口的那支箭,四周是她的族人,泣声一片。
盐水,你,何苦,何苦?
她睁开眼,瞅见她部落中的勇士青詹,扶着她柔弱的身子,失声恸哭,她叹口气,眼光蹩过飘在她胸前的几缕青丝。
一缕青丝,一缕情丝。青詹,你不懂。
为了他,我送上命又何防,只是,到底,没能留住。
他心怀天下,让她倾倒,却又让她深恨,一万个盐水,也挡不住禀君那一颗膨胀的野心。
爱,在一顺间皆化成怨念,同样又浓又烈,君如此待我,若有来生,我定当要将你的雄心壮志,毁灭殆尽。
受了伤的女子盐水,就这样带着狠毒的诅咒,闭上了眼。